无不「避而远之」。
「…………」
木暮漫不经心地听着老师上课,眺望窗外的模样像是觉得穷极无聊。
他也考虑过回到山里,但是师父年事已高,他不忍心再增加师父的负担。何况回去后只能独自埋头苦练」还不如待在设备齐全的阴阳塾。至于塾里的讲师,虽然现在没有可以与师父匹敌的人物,但升上二年级或是三年级之后,应该会遇上更厉害的实技讲师,而且要学的东西一定还有很多……
他就像这样找出各种理由,压抑随时可能爆发的不满情绪。说不定这也可以算是修行的一种,虽然是以始料未及的方式进行。
——真受不了。
今天同样也是处在都市混浊的灵气里,在烦闷的心情中浪费时间吧。待在这里真的是正确选择吗?找不到答案的问题如泡沫浮起,迸裂并且消失,向周围洒落郁闷的情绪。
干脆在教室里使出甲级咒术,大闹一场,这样的话有可能打破现在的僵局吗?
如果自己拿出真本事,不只是塾生,一般的讲师也不是对手。二三年级的实技讲师肯定会冲来这里,这么一来就能立刻搞清楚阴阳塾的真正实力。万一打不过对方,到时候自己会低头道歉,甘于接受惩罚。如果惩罚是退塾,那就明年再接受一次入塾考试。反过来说,如果结果是没有继续待在这个地方的必要,最好趁早退塾,找寻其他出路……嗯?等一下,虽然半是胡思乱想,说不定这意外是个好方法?
——不成、不成……
木暮叹了口气,要自己冷静下来。接着为了转换心情,他把视线从窗外转回教室。
班上同学听着老师上课,或是低头抄着笔记,或是翻着课本,课堂风景与一般学校大同小异。值得一提的是,阴阳塾里面资优生类型的塾生特别多。看在中小学都属于「不良」类型的木暮眼中,这一点也让他觉得有些格格不入。
——大家还真是认真向学啊。
因为坐在最后一排,从木暮的位子可以俯瞰整间教室。他没有看向讲台上的讲师,而是望着同学们的背影,涌起阵阵睡意。
这时——
忽然间,他注意到附近坐在前一排的那个家伙。
基本上,没有同学选择坐在木暮的座位附近,因此前一排在他的座位正前方是空位,只有那个座位旁边,也就是他的斜前方有人坐,坐在那个位子上的是个男同学。
「…………」
木暮会在意那个塾生,是因为他刻意避人耳目,在桌子底下偷偷摸摸不知道翻着什么东西。于是木暮稍微把身体往前探,小心翼翼不让自己的动作显得太过明显,偷看着男同学手边的东西。
——报纸?
男同学手上拿着一份报纸——而且仔细一瞧那居然是份马报。他用单手灵巧地翻开并且折起报纸,不时偷瞄着确认上面的消息。
木暮很久没有这么惊讶了。
——这家伙怎么搞的?居然在上课中研究马报?
关于上课个专心这一点,木暮其实没有资格批评别人,不过读马报这种行为未免太夸张了点。错愕的木暮前倾着身体,抬起视线,从男同学手边转向他的侧脸。
那当然是看过的长相,只是一时想不起名字,是个在班上不太显眼的塾生。不过他确实和自己一样住在宿舍,两人在宿舍餐厅碰见过几次。
「…………」
男同学没发现木暮正一声不吭地盯着自己,只是自顾自地确认马报上面的情报。木暮也没有告状的意思,眼神却莫名离不开对方。
——奇怪的家伙。
后来在课堂结束的前五分钟,男同学似乎大致确认过一遍马报上的消息,只见他若无其事地折起报纸,夹在两本课本中间。下课后,他不动声色地起身离席,走出教室,下一堂课又挑了其他位子坐下。木暮没有特地开口搭话。
——他叫什么名字?
下一堂课时,木暮满脑子都在想这件事,只是从没动过查出他名字的念头。他作梦也想不到,自己和这个家伙会有什么瓜葛。
至少这个时候的他是如此认为。
★
在这个渺小的发现过后没多久。
「……木暮同学,麻烦过来一下。」
把他叫出去的是年轻的女导师若宫。那个时候是午休时间。
木暮满腹狐疑地跟着老师的脚步,没想到两人一路走到了塾长室。自入塾典礼之后,这是他第一次见塾长仓桥美代——当代首屈一指的名门,仓桥家的前当家——于是不由自主挺直了背脊。
「——打扰了。」
若宫敲门后打了一声招呼,接着走进塾长室。木暮默不吭声,跟在老师后面走了进去。
室内装潢的气氛意外沉静并且怀旧,视线焦点自然而然集中在房间后方,坐在办公桌后面那位身材娇小的女性。那是位气质高雅、穿着和服的老妇人。她正是阴阳塾的塾长仓桥美代。乍看之下看不出来,但她其实是咒术界的大人物。
接着,木暮的视线马上转向旁边。
办公桌旁——稍微隔着一点距离,站着一位身穿西装的男子。在「视」见他的瞬间,木暮立刻明白他的「实力高强」,带着塾里讲师身上感觉不到的锐利灵性。这家伙是什么人?他在起了疑心之后赫然惊觉,这个人是专业阴阳师,而且恐怕是站在第一线的现任阴阳师。
「你好,禅次朗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