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掩惊讶,久辉没有理会她的疑问,朝四面八方投去锐利的警戒视线。
美代也纳闷地确认起四周的情形,但没有感觉到任何异状。
「你怎么了?」
「……美代?你有没有感觉到灵气刚才动了?」
「咒术吗?」
「……是式神。」
「式神?没有,我什么也没有注意到……」
久辉露出阴阳师的神情,让注意力集中。不过,也许是什么也没发现,他无奈地放下了戒备。
「……提到光泰,我想到一件事。你还记得吗?他说自己看见了飞车丸。」
「我当然记得,听说是在灵灾修祓现场,她在最危急的时候救了他……难不成那是她的灵气吗?你也视见了吗?」
美代急忙望向四周,这脱线的行动让久辉放松了全身的力气,忍不住苦笑。
「不知道,或许是我多心了吧,况且光泰的话也没有可信度……」
他打著马虎眼,但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事情,仰望起眼前的塾舍。
「……说不定她来看这里了,这座连接起阴阳寮系谱的新咒术学舍。」
久辉这话像在说服自己,「是啊。」美代也点头同意他的意见。
她无法读式神的星。
不过──
「我想一定是这样。」
★
分家出身者,必须成为本家式神。
就算这是『家规』,也很难让人轻易接受,况且这也不是个会让人乐意接受的规定。最大的问题在于,他和自己该服侍的人个性不合,所以不论家人怎么斥骂,他几乎不曾踏足本家宅邸。
这一天,他照样和投合的朋友尽情享受了放学后的时光,傍晚时走在回家的路上。他背上背著书包,左手戴著棒球手套,右手将棒球丢向水泥墙,在球弹回来的时候身手矫健地接住,一路这么走著。
他的运动神经连自己也不禁佩服。虽然不敢告诉父母,其实他以后想当棒球选手,而不是阴阳师。虽然身边的大人异口同声表示他的才能比自己还要优异,遗憾的是他自己实在没有那种感觉。论阴阳师的才能,「那个人」比自己厉害多了,这也是他不想成为式神的其中一个原因。
所谓的式神,工作是保护自己的主人。如果主人的实力比式神坚强,这个位子就没什么意义了。他心里当然也有不甘,所以没向其他人抱怨过这件事。
「算了。」
这些琐事想了也开心不起来。他转换心情,把思绪转到今天的晚餐,同时他不再投接球,急忙赶起了路。
就在他快要走到流经城镇的小河时,他不由自主在过河的桥前停下脚步。
有个女人站在桥上。
那是个美得令人惊艳的女人,更让他吃惊的是,女人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您好,土御门鹰宽大人,我有事情要拜托您。」
他──鹰宽因为太过惊讶,一时间愣在原地。
然后,他慌张地问了起来。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因为我也是土御门家的人。」
「你是亲戚吗?」
「对,我和您一样是分家出身。」
她说著走过桥,来到他面前,平静地弯下腰。
她配合他视线的高度。
「可以耽误您一会儿吗?」
晚餐时间差不多要到了,如果晚回家,又会挨一顿骂。
然而,鹰宽不自觉点了下头。强烈的好奇心战胜了食欲与父母的斥责。他有种莫名的期待感,觉得会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只可惜女人一开口,他的期待感也消失了一半。
「您不想服侍泰纯大人吗?」
到头来,她也和其他人没两样。既然她自称为亲戚,说不定受到了双亲的请求,拜托她前来说服自己。
不过,她似乎马上察觉到少年心中的失望。
「我也是式神,所以特别在意你。」
她好像也在服侍本家的人。听见她这么说之后,他单纯为此产生了同感。
接著,两人并坐于桥上的栏杆,一句接著一句闲聊起来,起先是聊到关于「家规」的感想。那种规定已经落伍了,强迫别人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也很讨厌,他坦率地说出心里的想法。然后,他抱怨起父母,发泄对泰纯的不满。他心想这件事不全是自己的错,泰纯对自己也没有兴趣。
然而。
「这就错了,泰纯大人总是很关心鹰宽大人。」
「骗人,我们连话都没讲过几句。」
「或许就是因为没讲过几句话,他对您才会格外在意吧。鹰宽大人虽然心有不满,其实也很在意对方吧?」
她说得的确没错,鹰宽不悦地垂下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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