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睁开眼,见到浮现在他脸上的表情,空自豪地甩起了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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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无聊的结局。」
镜手握「髭切」遗憾似地说。在他面前,一再出现裂核的空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为了保护春虎,娇小的背影敞开了双臂。
「我──」空说。赌上自己的意志、自己的存在意义,斩钉截铁地宣言。「我等待到现在,可不是为了让你这种浑小子夺去主人!」
咚,心脏猛然跳动。春虎睁大了剩下的右眼,以鲜血淋漓的左眼──
「飞车丸?」
春虎轻呼。
那一瞬间,土御门家长久以来束缚她的五道封印依从古老盟约,开始进行解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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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行破除封印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这种说法也许很奇怪,「飞车丸」的存在本身变得极为混乱。尽管闪电般的裂核稍微缓和了下来,但就算全力控制,凌乱的灵力依然几近失控。记忆也很纷乱,恐怕遗落了相当大的一部分。
不过,现在。
至少这一刻,她为了付出代价得到的「成果」感到自豪。
她冲向春虎,全力使出治疗的咒术,「布!」头也不回地怒吼。
角行鬼无奈地耸耸肩,扯下外套左袖。她一把抢了过来,包扎春虎受伤的左眼。搭档在背后喃喃自语,不过那些话完全进不到她的耳中。
然后──
因为飞车丸的咒术而注入生气的春虎「……呃。」哀号著动了下身体。飞车丸敏捷地上前搀扶,扶著春虎坐了起来。
在飞车丸的扶持下,春虎瘫坐于地,再次发出痛苦呻吟。他微微睁开右眼,专注地凝视眼前的狐妖与鬼。
飞车丸湛蓝的眼瞳落下晶莹的泪珠。
「……飞车丸。」
春虎唤道。飞车丸深受感动,双颊飞红。她硬是压抑住想跳起来的冲动,稍微往后退,低头跪地。
一察觉身旁没有动静,「欸!」她气冲冲地怒喝。角行鬼戏谑地刻意朝春虎耸耸肩,接著又咧嘴一笑,退到飞车丸身旁,屈下单膝采取相同的姿势。
在交通中断的荒凉马路,坐在柏油路面的春虎面前,往日的两位护法深深跪拜行礼。
实在太漫长了。
不过……他们再度齐聚一堂。夜光与自己还有角行鬼,在战争结束那年失去的羁绊现在重新连结了起来,飞车丸感到无比的欢喜。
这时,振翅声响起,『鸦羽』翩翩落在春虎肩上。看见姗姗来迟的不忠式神,飞车丸再次投去了锐利的凶狠目光。
不过,「不要紧,飞车丸,它就是这种家伙。」这话听得飞车丸浑身颤抖。
「请问……请问该如何称呼您呢?」
虽然失去部分记忆,但现在的飞车丸仍然留有土御门混的记忆、身为护法的飞车丸的记忆,以及成为灵性存在后的记忆。当然,她也保有空的记忆。春虎与夜光,无论主人如何选择,都不会为她的忠诚蒙上一点阴霾──但她仍然掩不住紧张。
听见这问题,春虎不以为意地说:「随你高兴。」这答案听得飞车丸的耳朵轻顕。
她重新观察起主人的样子,发现他以夜光的身分觉醒时,或许同样也经历了记忆的混乱。记忆──恐怕人格也是一样。
不过,他的灵魂的确是主人的灵魂。而且在以空的身分度过这几年后,夜光与春虎都是她认定的「主人」,答应泰纯的条件是正确的决定。
主人内心的混乱应该马上就会平息,飞车丸振奋地轻甩起了尾巴。
忽然间,春虎打算起身。飞车丸连忙准备上前搀扶,但角行鬼抢先一步,自然地配合起春虎的呼吸,扶著他的身体站了起来。飞车丸不甘心地瞪著,角行鬼尽管察觉也无意理会。
「……所以呢?」
角行鬼自己也站了起来,俯视著春虎问道。
「接下来要怎么办?」
春虎仰头瞥向角行鬼,接著把视线移向飞车丸。只是这么一个眼神,飞车丸就感觉心跳加速。
春虎沉著地宣告:
「执行『泰山府君祭』,将夏目唤回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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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车丸的状态似乎比她自认为的还要严重。
有一段时间,飞车丸以为这是随便破除封印导致的下场,但是从春虎和角行鬼的样子看来,似乎不只是这个原因。
虽然那时候强行破坏的行为,无疑是现在灵相不稳的其中一个原因。
只是……仔细想想,那时受到的伤──也就是灵性的「伤」,即使飞车丸没有能力治疗,觉醒的春虎应该也有办法应对。取回失去的记忆也许困难,但如果是要让式神的灵相穏定下来,春虎理应知道不少方法。
尽管如此,春虎治不好飞车丸的「伤」。他试过各种方式,可惜都没有效果。正确来说,就算暂时恢复了,「伤」又会马上变得严重,怎么样就是无法稳定。
春虎用遍所有想到的咒法,试图治疗飞车丸。他甚至冒著危险造访暗寺,从千那里拿到非时的果实,只是依然没有得到成果。连在一旁观看的飞车丸,也不禁认为这像是试图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