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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渊与其党羽原本潜藏在隅田川边的老旧民房,如今这栋民房已几近全毁。
尽管没有必要破坏到这种地步,不过这是北斗在最后的最后「无法控制力道」导致的结果。无人丧命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因为当时已经逮捕敌人,他们好不容易才将动弹不得的人们急忙带到屋外。老实说,比起单方面的战斗,脱逃的过程更让他们冷汗直流。
「那头龙真的是你的式神吗?」
「东京没有野生的龙吧?」
「它的教养不好。」
「它只是调皮了一点。」
「所以我才说它的『教养不好』。」
佐月沉著脸说了之后,夜光耸耸肩,一点反省的意思也没有。
「它会遵从我的指示,虽然做法不是很妥当。」
「我知道了,是饲主的问题。你没有下达恰当的指示,你果然需要尽早学会『常识』与『节制』。」
「中尉?对阴阳道宗家说这种话,不会太失礼了吗?」
「住嘴。」
佐月自暴自弃地说,接著掏出香菸点燃。烟雾随河风摇曳,融入晚夏的夜幕。
夜光与佐月站在坍塌的民房内,瓦砾散落一地,断裂的柱子与木板堆叠在一起。这里原本是两层楼的建筑物,但是二楼全毁,一楼面向隅田川的墙壁也已经崩塌。在面向河侧大闹的北斗采取由上方斜向「铲除」的攻击方式。在两人站立的前方,损毁的墙壁在河面载浮载沉。
由于设下了驱人的结界,没有看热闹的人围观,但是可以听见附近居民的喧闹声。毕竟忽然飞来一头黄金的龙,而且在这个地方大闹,自然会引起骚动。
出渊被捕缚的手下倒在马路上。虽然已经派出式神向隆光报告,为谨慎起见,也派飞车丸紧急前往仓桥家宅邸。两人留在这里是为了维护现场不受破坏,再加上佐月也要求休息。佐月会坚决这么要求,是因为他一步也不想移动了。
「居然要让『这种人』当阴阳寮的老大,想到未来,我头都痛了。」
「喂,我还没说要接受吧?」
「你还在闹脾气吗?够了吧。」
「闹脾气是什么意思,我一直强调的是──」
「夜光,『拒绝的理由』我已经听腻了。」
佐月依然叼著菸,侧眼打断了夜光的话。夜光不悦地板起脸孔,但是没有继续反驳。
对岸的灯火在隅田川的河面摇曳。
黑暗中,佐月嘴里叼著的香菸菸头缓慢闪烁著静谧的火光。
「……这么说来,我刚才没来得及问你。」
「什么事?」
「你期望什么样的新咒术,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
夜光没有回应。佐月沉默地看向他,显得有些惊讶,因为夜光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夜光凝视著河川,「我──」语气里充满了热情。
「如果可以打造新咒术,我想打造出一点也不特别──『普通的咒术』。」
佐月整个人都愣住了,他错愕地睁大双眼。
「普通的咒术?……什么?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理想是让咒术普及于日常生活,希望咒术能在社会中变得『寻常』。」
「……等一下,那和我说过的让众人承认的咒术有什么不同,不是一样吗?」
「不一样。你的是军事目的──为咒术附加『新的价值』。我的意思不是那样,我想让咒术变得『稀松平常』,不论谁在旁边忽然吟诵,也不会遭到忌讳或是觉得惊恐,让咒术者与咒术相关人士不再令人『害怕』。」
「……所以你才想打造出不特别的『普通咒术』吗?」
「没错。我想让咒术融入这个世界,可以做到这一点──与今后的世界共存的咒术,正是我期望的新咒术。」
夜光说完后不再开口,佐月轻轻嗯了一声,默不吭声地抽起了菸。
这时,夜光瞥向佐月。
「你要嘲笑我幼稚也没关系。」
「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再说你那个样子不是幼稚……应该说是青春吧?」
「什么?」
夜光一脸诧异。佐月转头看向夜光,叼著菸的嘴角咧了开来。
「简单来说就是这个意思吧,你想打造的是『我的式神不论何时何地,在什么人面前都不用藏起狐狸耳朵与尾巴的世界』。」
「什……」夜光说不出话,「不、不对。」他急忙否认,但是连话也讲不清楚。夜光这样的反应让佐月按捺不住笑了出来,嘴里的香菸掉在地上,但他只是不以为意地大笑。
「喂喂,你那表情是怎么回事,就算让我说中了,也好歹掩饰一下吧。」
「啰、啰嗦,你笑得太夸张了!」
「我笑不关你的事吧?」
「你不是说不会笑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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