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目的。这个计画的成败说不定会左右帝都──不对,是这个国家的灭亡。将门公既然是救国的神──如果能成为救国的祭品,那些惨死的人也能瞑目了吧?」
夜光脸色惨白看著严肃地说著这话的佐月。「你是认真的吗?」他不自觉问了回去。
「身为咒术者,我很能理解这不是正当的做法,也知道这么做罪孽深重。不过,现在不是在乎手段的时候!双璧计画是为了保护活著的人而执行的计画,留下孩子死去的人、留下父母死去的人、留下亲爱的人死去的人,如果他们的灵魂可以用来拯救活下来的那些人──他们无谓的死也就有了点意义,这么做不是也能弥补死者的遗憾吗?」
佐月以激动的嗓音──或者可以说是狂热的语气──说服著夜光。那副模样有种吸引人的力量,那是组织的高层或领导者偶尔会发挥出来的英雄力量。执务室里不少人对佐月露出沉醉的眼神。
夜光义愤填膺,为了阻止佐月的力量,用力咬紧了牙。
如果飞车丸这时候在场,或许会和之前一样感觉到支配现场的「风向」。那是比之前更为强烈,不只支配了执务室,也支配了帝都,甚至就要「吞噬」整个国家的强大「风向」一角。
然而,飞车丸不在阴阳寮。为了调查上个月施加在美代身上的暗示有无后遗症,她前往了仓桥家的宅邸。
虽然即使感觉到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像之前一样抵抗这股「风向」。
「……强词夺理。」夜光喃喃骂著。
相对之下,「这不是强词夺理!」激动的叫喊声简直就是怒骂。
过于强烈的期望展现出粉碎对方的力道──
佐月伸出手抓住夜光的双肩。相马的族长极力徵求同意──至少希望能获得「理解」。
「夜光。土御门夜光!我们的话……我和你一定做得到。如果这是罪,就由我来接受惩罚,责任由我一个人来扛。所以说,请借给我力量,由我和你一起拯救这个国家与国民。」
「……佐月……」
夜光说不出话。
火焰般的目光从正面射穿了他,双眸深处的「意志」拥有无人可撼动的力量。
最后,夜光再也说不出反对的话。
2
「……怎么样?」
「嗯……果然还是判断不出来。抱歉,飞车丸,要麻烦你了。」
「别这么说,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飞车丸甩著尾巴,特地回答得活力十足,夜光却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回给她一个淡淡的微笑,主人冷淡的反应让式神烦躁地抿紧了唇。会有这样的反应也怪不得他,毕竟状况和立场都不允许他天真无邪地欢笑。尽管这样,飞车丸依然希望他能打起精神,也许这只是式神不自量力的期望。
晴朗舒适的午后。
飞车丸与夜光在阴阳寮的后院。虽然说是院子,但这地方面向围墙,像堤防一样倾斜,比中庭还要狭小许多。此外,这里除了来往后方的仓库,没有人走动,因此也没经过整修。
尽管是这样的后院,这里却种植了一株染井吉野樱,如今正在飞车丸他们身边绽放。花期已过,花朵逐渐凋零。樱花在这种时候依然照样盛放,虽然是自然的定理,依然让人感到奇妙。
季节已经到了春天。
她有好一段时间,连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也忘了。
这时,「长官,您在这里做什么?」出现在后院的是搬著木箱过来的两名寮生,相马章治与相马章辅,他们是相马分家的兄弟。他们与仓桥家的久辉交情很好,似乎成了结拜兄弟。哥哥章治以前被大连寺显明附身过,那之后过了四年,如今他已经升上阴阳将校,只是顽童般的个性始终没有改变。
「难不成是在摸鱼──说错了,是在赏花吗?我们也来陪你们赏花!再说你们未免太见外了吧,只要叫我们一声,我们就会带酒还是什么来了。」
章治随手放开木箱,笑容满面地走过去。「哥、哥哥?」遭拋下的──一个人抬著木箱的章辅站也站不稳。夜光与飞车丸不由得面面相觑,苦笑了起来。
然后,「章治。」飞车丸板起脸孔提醒他。
「我们不是在摸鱼,这是在调查灵脉。」
「……虽然也不是没有假借工作的名义摸鱼的意思。」
「夜、夜光大人。」
夜光微笑安抚著忍不住抗议的式神。话说回来,好久没有看见主人这样自然的笑容。飞车丸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瞪著章治。
遗憾的是,当事人章治根本没有注意到飞车丸的谴责,他赞叹地仰望著樱花。
「我居然错过了樱花盛开的时候,毕竟最近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虽然不能拿来当成藉口。」
「这不算藉口,现在的阴阳寮没有一个人有闲情逸致注意樱花开得怎么样了。」
「这里倒是有一个。」
「哈哈,不愧是阴阳寮的宴会队长章治。」
「夜光大人?」
飞车丸姑且叮嘱著乐不可支的夜光。「哥哥,你别闹了!」章辅也放下木箱赶了过来。
「对不起,夜光长官,飞车丸大人,哥哥给两位添麻烦了。」
章辅不好意思地低头道歉。他和四年前相比成长了许多,身上不再有少年的影子,长成了堂堂正正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