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鬼喃喃说著,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千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不自觉地睁大眼睛仰望独臂鬼的背影。
「意思是……角行鬼大人不知道该不该给那两个人建议,为了不知道该不该牵涉他们的命运而感到迷惘吗?」
「…………」
角行鬼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的意思。千知道,他正中要害。
千马上挺直身体,以他这辈子少有的──第一次见到真罗以来的严肃目光,劝谏传说中的鬼。
「角行鬼大人,请别做出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角行鬼的肩头颤动著,像是觉得可笑。
他始终背对著千,「小鬼,你要说这话还早了一千年。」说完,他又走了起来。
千望著巨汉渐行渐远,恢复了平常的模样。他苦笑著,用掌心拍了下额头。
「是,您说的对。」
3
皎洁的月亮探出夜空。
夜光仰躺著,仰望著月亮。
这里是阴阳寮寮舍,他在倾斜的砖瓦屋顶上,脚下是银白色的毛球──缩成了一团的『月轮』,屋顶上方可以看见停在梁栋上的『鸦羽』,这地方只有他们。不只是部下与寮生,飞车丸与角行鬼也不在,只有夜光独自待在这个地方。
月光在夜空中闪耀,隐约可以看见点点星光。空袭开始之后便执行灯火管制,东京因此可以清楚看见星光,清澈的夜空让他想起待在土御门乡里的日子。
这一趟不只走了很长一段路,各方面都起了很大的变化。然而,此时仰望的依然是同一片夜空。人类的行为与大自然现象的规模差距让他意识到自己的渺小,不过这样的渺小在此时反而抚慰了他的内心。
风吹拂著。
这阵风和前些日子不同,吹向一无所有的荒野。
稍远处传来叽叽的倾轧声,夜光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仰望著天空。
「……你今年几岁啦?」
「……二十五……六岁吧?」
「哼……难怪人家说笨蛋和烟雾都喜欢高的地方。」
「你之前还不是常爬上来?」
夜光回嘴,躺在屋顶上把头转了过去。
爬上梯子的佐月露出脸,接著爬上屋顶。夜光侧眼瞥著他,然后让视线继续回到夜空。『月轮』瞬间──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是『月轮』的其中一项特长──跳著躲到夜光背后。在屋顶梁栋上的『鸦羽』把头转向佐月,没有再出现其他反应。
「北极星在哪里啊,北辰王?」
「别这么叫我。都怪相马家的人到处宣传这个称呼,那些年轻人马上就接受了。」
「一开始这么叫的是暗寺来的那些人吧。这样不是很好吗,很有威严啊。」
「饶了我吧,我又不是什么王。」
「因为你有飞车和角,对了,还有龙。」
「那么你就是北辰『玉』了。」
「嗯?我记得王是给比较厉害的人吧?需要我把我们的战绩告诉你吗?」
夜光板起脸,佐月不怀好意又开心地冲著他窃笑。
佐月歪歪斜斜地走过去,站在夜光身边。夜光也慢条斯理地起身,盘腿坐在屋顶上。他没有转头看向一旁的佐月,只是漠然望向远方,佐月也站著往同一个方向望去。东南方。他们望向隅田川周围与河岸的对面。
两人的视线前方是一片焦土,蓝白色的月光笼罩了这片广大的焦土。
从这里眺望,眼前看不见任何会动的物体。不只是人类,甚至连生物的气息也感觉不到。那里不是城市,也不是森林与草原,而是巨大的火场。荒芜的焦土彷佛停止了时间,只有一片蓝白色彩蔓延。
「……实在不像是人世的景象。」
「是啊……」
夜光平静地点头,回应佐月呢喃的话语。
夜风从焦土吹来,穿梭在两人之间。
佐月拿出香菸叼在嘴里,用手掌挡风点燃火柴。
菸头亮起火光后,他甩著手腕熄灭火柴的火焰,接著他把火柴丢到一边,慢腾腾抽起了菸。
菸味向外飘散,呼──嘴里吐出的烟雾滑过脸颊,随风缠上一头红发。
「……要抽吗?」
「不用了。」
「如果有酒就好了。」
「我没那个心情。」
「你睡不著吧?」
「喝醉了还是一样睡不著。」
「酒豪有好处也有坏处啊。」
「反正还有术式这个最后的手段,怎样都有办法睡著。」
两人远望著蓝白色的荒野,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他们的声音与神情都很沉著,心情非常平静。
「……灵气的状态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