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透过蚂蚁操控大象的力量,尤其这还是不能事先测试的背水一战。」
「……至少你在那么危急又走投无路的状况,一度成功牵制过『神』。」
佐月说的,是四年前在靖国神社与大连寺显明的缠斗,当时飞车丸与角行鬼也在场。
那个时候,大连寺让大连寺教本尊的鬼神降临在自己身上。为了与他对抗,佐月以降神召唤出祖灵平将门,夜光则是使出一连串的术式,最后让御灵回归天上。这件事的确可以当成是夜光与『神』相关的「实际成绩」。
话虽如此……
「那种碰巧降神的情形不能当作例子,再说那个时候要是出一点差错,你就算死了或是变成残废都有可能。」
「如果可以顺利进行计画,我根本不把这些风险看在眼里。」
「喂。」
「怎么?我先声明,与其为了帮愚蠢的上司善后而战死,我宁愿为这个计画献上自己的性命。」
「……你刚才明明还趾高气昂地要人不许自行牺牲。」
「我的意思是不要平白牺牲宝贵的性命,事实上……这场战争已经浪费太多条人命了。」
最后那句话似乎是他不小心说溜了嘴。然而,这短短一句话里的重量让夜光不自觉沉默,飞车丸也惊讶地颤动耳朵。
佐月隶属于参谋本部,知道许多夜光和飞车丸等人不知道的事实,而且他自己也牵扯在其中。
「……佐月。」夜光深呼吸,朝著佐月呼唤。「如果你不想浪费性命,现在这个阶段更不应该执行计画,最好尽可能做好万全的准备。」
他的语气平静而且坚定。佐月──有些刻意地──咂舌,用右手搔乱了一头红发。他从过去的经验得知,这个样子的夜光绝不可能改变主意。
只要是与计画相关的阴阳寮寮生,一定都会提到双璧计画这个通称,名称里的「双璧」指的正是夜光与佐月这两位计画的中心人物。
由催生阴阳寮的两人建立防御帝都的灵「墙」。
如果他们的意见无法完全一致,这个计画根本不可能成功。
「对方是『神』,做得到所谓的『万全』准备吗?」
「如果没有这样的决心,怎么有资格进行降神?」
佐月用一副心死的样子嘲讽地问道,夜光回应的态度简直是不可一世。佐月像是说不过他,又拨了一次头发。
「实际成绩、资料、测试,早知道需要这些东西,当初应该勉强留大连寺显明一命。」
「这种事情才是真的做不到。」
「对了,这提醒了我,你还没跟那个时候的『法师』联络上吗?为了达成宗家期望的『万全』准备,我现在连根稻草也想抓住。」
佐月问起墙边的角行鬼,独臂鬼冷漠地耸耸肩。
「很不巧,我在去满州之后就没联络了。」
「佐月,那也算是一种神,最好别轻易接触。」
「既然一样是神,不是正好可以拿来练习吗?」
「你打算让『那个』附在自己身上吗?」夜光说得错愕,佐月也说不出话。
他们口中的「法师」指的是导摩法师──也就是传说中的阴阳师‧芦屋道满,角行鬼似乎和他有很久的交情。四年前对战大连寺显明时,飞车丸虽然不在现场,但听说芦屋道满有现身于夜光他们面前。
说到芦屋道满,那是曾与土御门家的祖先安倍晴明相互较劲的平安时代人物。尽管半化为神灵,至今仍留在现世,但他对夜光和飞车丸来说算是「我族的宿敌」。从他的言行举止看来,夜光感觉他并不恨土御门家,但也不能因此放心。
况且虽然只有短短两年的时间,但道满收了大连寺显明为自己的徒弟。这么一来,夜光他们就是他徒弟的仇人。如今要请求这种人的协助,夜光实在无法赞成。
夜光难得露出了阴沉的微笑。
「话说回来,真是讽刺啊,原本你对达成相马一族的夙愿比我还要消极。」
「……状况只是变了而已。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我都是把阴阳寮放在第一位。」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就飞车丸所知,从遇到佐月的那个时候到现在,他都比任何人都还要尽力为阴阳寮奔走。如同在飞车丸心里最重要的是主人,阴阳寮在佐月心中也是无可取代的。
现场没有人继续开口,沉默蔓延开来。虽然没有人说话,但能感觉得到现场弥漫著言语无法表达的心意。或许正是因为心意相通,所以无法用语言传递。不管说出什么话,他们都料想得到对方的回应,包括做出回应的理由。他们早已讨论过无数次,对彼此瞭若指掌。
只是──
「──佐月?」
夜光呼唤著。
佐月此时的目光飘渺,彷佛正望向远方。他面无表情,不像沉溺于思绪当中。
他听见自己的名字吓了一跳,急忙站直了身体。
夜光看著佐月的目光有些诧异。「总而言之。」佐月板起脸孔,严肃地说。
「为了在本土展开决战,高层非常认真在进行准备。除非吹来强劲的神风,否则计画终究会执行。既然这样,计画最好在我方还能取得主导权的时候执行,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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