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夜光大人。
她在内心求助起主人——从小认识的青年。
就在这个时候。
「飞车丸!」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那对狐狸耳朵像是为了表现出她内心的欣喜,使力伸长著好听清楚那个声音。
飞车丸甩乱了头发,抬起头。出渊也跟著望去,露出了凶狠的目光。
神门的另一头。
一位阴阳师驾著雪风,在篝火照亮的夜空笔直往这里俯冲。
他记起角行鬼临去前说过的话,角行鬼表示「附身」让他想起了一件事情。
眼前的老人也是一样的情形,只是和大连寺的状况又不相同。
成为依代的肉体早已没有生命迹象,比那更重要的问题是附身在那上面的主体。那不是生灵,但也不是死灵,说起来根本不是能够称为「人类」的东西。
话虽然这么说,那和神——至少和夜光提倡的「神」有关键性的不同。如果硬是要定义的话,那恐怕和角行鬼一样是「鬼」。不过将「那个」称作「鬼」,他心里又有些许抗拒。「那个」大概是只能称为特例的存在,离「神」一步之遥的鬼,正确来说是停留在成为「神」的前一个阶段,在现世,而不是在隐世流离的「似神」。
——对了,这是……
荒御魂。
阴阳师·芦屋道满。
他的灵与角行鬼一样,是存在千年之久的魂,夜光对这点完全没有怀疑。
「……芦屋道满?这是在开什么玩笑?」佐月说,只是他的语气听来不像在质问这是在开什么玩笑,更像是希望这其实是个玩笑。老实说,夜光也是类似的心情。
道满此时已走进办公室,稀奇地环顾四周。光从动作看来,他就像是好奇心旺盛的老人家,但光是和他待在同一个房间,身体就不自觉直冒冷汗。老人彻底控制自身的灵气,一点也没有外泄,然而其中蕴含著的骇人灵气,不需要思考也能清楚感觉得到。
听见佐月的话,老人——道满「呵」地笑了出来。
「你觉得是玩笑也无所谓,相马家的年轻当主,毕竟老朽这样的存在半像开玩笑一样。」
愉快回应的态度反倒更让人惧怕。他再怎么说也是「大名鼎鼎」的芦屋道满,是土御门家始祖安倍晴明宿敌的大阴阳师,换句话说,在道满心里,眼前的年轻人是可恨仇敌的后裔。夜光的胆子还没大到遇上这种情形而不紧张。
不过,幸亏从道满身上感觉不到敌意或是加害的意思,况且他是角行鬼带来的「客人」。再说,夜光之前常从角行鬼那里听说对方的事情,也知道那人和角行鬼的往来——孽缘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甚至自己也希望有一天能像这样亲自见上一面。
只是他实在想像不到,居然会是在这种状况下实现这个心愿。
「……道满大人,还是我该称呼您『法师』?」
「呵呵,你在说那个符吧?称呼什么的随你高兴,实际上也有人称呼我导摩法师。老朽今晚是为了那个符以及不肖子弟的事情过来这里,虽然想和你坐下来促膝长谈,不过还是赶紧处理正事吧。」
听见符以及法师这两个字,佐月终于反应了过来。眼前这位老人家,正是两年前打造出「法师的符」的那个人。
至于他话里提到的「不肖弟子」,也就是——
「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直接问了。法师,大连寺显明是您的弟子吧?」
他单刀直入地问出这个问题,佐月比道满还要惊讶。
道满愉悦地转动著手杖。
「正是。那人的资质很有意思,以前我们比试过几次。真要说起来,他要求成为我的弟子是在前年秋天。那时候他似乎在哪里受到刺激,贪心得像变了个人似的。」
「我和他现在是敌对关系,这件事您知道吗?」
「我听他说过了。」
道满将手杖举起指向角行鬼,背倚在墙上的角行鬼轻哼了一声。
「这件事实在有趣极了,晴明的子孙竟会与老朽的弟子在现世相争。如果那家伙知道这件事,想必会忍不住感慨,连死了也斩不断和我的缘分,呵呵。」
道满开心地笑了起来。两人的宿缘确实很有可能让晴明不禁叹息。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眼前的事情。
「您会帮助他吗?」
「当然不会。虽然觉得会是一场好戏,但要是老朽真的出手,那岂不是像父母跑去介入小孩子吵架?」
「……那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呵呵,看看这只鬼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居然用这种方式招呼客人。」
道满不可一世地回应角行鬼的调侃。夜光用视线命令式神待命,角行鬼只是耸耸肩。
「最重要的是,他用了我的符,在那个时间点就失去了公平性。再加上他从山里拿出的是我封印住的神体。因为是弟子,稍微胡闹我都不怎么计较,但要是用这样的方式挑战晴明的后裔,就算裸了也不会获得认同,尤其是——这样实在太无趣了。」道满理所当然似地说著。死者的脸庞无法做出明显的表情变化,否则他恐怕早已经严肃地板起脸孔。尽管表情贫乏,丰沛的情感栩栩如生地传了过来。也许荒御魂就是这个样子,还是道满的情形较为特殊?亲眼见到只会出现在神话的「活生生的神」,夜光不禁既紧张又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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