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时候移动的,已经退到神门外第二鸟居的另一头。佐月身边有四位八濑童子,他先前召唤的只有两位,也许是判断主人遇上危险,所有护法全部现出了身影。
夜光点了下头,「飞车丸,你站得起来吗?」把手借给她,两人一起站了起来。飞车丸遭到枪击的肩膀忽然剧烈疼痛,夜光察觉她受伤后,立刻把治愈的咒符贴到她身上。飞车丸口头上道谢,视线始终紧盯著灵气柱。
然后——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大连寺扭曲身体往这里转过来。眼神对上了—在出现这个想法的瞬间,从未体验过的冲击贯穿了飞车丸。
紧接著,光柱爆炸。没有声响也没有震动,只有灵气向外迸裂。樱花花瓣四散在空中。「啧。」角行鬼不禁咂舌,再一次抱住夜光与飞车丸,大动作往后跳开。
角行鬼在佐月与八濑童子身旁著地,把夜光和飞车丸放在地上。飞车丸一时之间站不稳脚步,但她马上让双脚使力,稳住身体站了起来。
她抬起头,再一次看过去时发现灵气柱已彻底消失。敞开的神门后面,只有倒下的杨柳枝以及断裂的注连绳散落在地面。
然而,即使柱子消失,灵气依然残留在这个地方。
飞车丸抬起视线,从敞开的门扉移到神门的悬山式屋顶上方。
大连寺就站在那里。
他单脚站在屋脊上,傲然俯视著这里。樱花花瓣同样飞舞到神门上方,彷佛以人类听不见的神代语言,在他背后飘扬祝贺。
不过……那真的是大连寺吗?斑斑点点的上衣破裂,右边手臂与肩膀露了出来。他背对著黑暗的夜空,肌肤如大理石般白皙。头顶上的乌帽早已消失,且短发凌乱。睁大的双阵里,漆黑的瞳孔有如仁王,紧抿的双唇比以前还要赤红,染上了骇人的色彩。
然后,他的额头。
他的额头长出了又长又粗,而且弯曲的一对角行鬼露出了杀气。
「夜光,是我的错觉吗?他有点像我认识的那个死掉的家伙。」
回答角行鬼感想的不是夜光,而是飞车丸。
「……大岳丸。」
也许是没料到会从搭档口中听见这个名字,角行鬼心头一惊,往她看了过去。
不过,「不对。」夜光这么断言。
「那是大连寺教的祭神,大连寺让『神』降到了这个世界。我真的能祓除那个东西吗?」
4
那家伙肯定会上钩,问题是会怎么上钩。
举双手欢迎吗?这很难说,他不像是真的渴求到会老实表达出感谢的意思,而且别说感谢了,他甚至可能无动于衷。毕竟对方是传统世家,又是名门中的名门,是拥有千年历史的土御门宗家。
况且坐上新任当主位子的,是正值弱冠之年的年轻小伙子,而且还是年纪轻轻,才能就获得认同的天才。
听说他不常离开故乡,想必是被捧在掌心、在备受关爱的环境长大。虽然同样是年轻当主,两人简直有天壤之别。从仓桥的话里听来,那并不是个愚蠢的家伙。但是仓桥偶尔也会含糊其辞,可见对方有不能向外人明言的问题。
某一天,藏在关东暗处,来路不明的使者忽然出现在这个年轻人身边。然后,那人在他耳边悄声说著。我来让你成为新任的阴阳头,重拾过往的荣耀。
对方或许会大发雷霆,喝斥下贱的家伙闭上你的嘴。这么说来,对方照理来说也是华族。尽管没落,品格依然高贵。
其实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男人,自己要做的事情都一样。只要真的有才能,个性如何都无所谓。简单来说,只要自己能操控对方就行了,但是必须和那些长老切断关系。不是全族、必须当成我的棋子为我所用,最重要的只有这一点。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首先要让对方接受自己。抬举对方,遭对方轻视,接近到触手可及的距离,正确掌握对方的「欲望」所在的位置。他肯定会上钩,再从他如何上钩的方式,看清楚他内心的「欲望」。
所以——
「抱歉,劳烦您千里迢迢来到此地,这件事恕我拒绝。中尉,您请回吧。」
脑中不自觉变得一片空白。
而且遇上这种情形后,自己才赫然惊觉——
自己真正期待的未来,是能与立场相近、年纪相仿的天才,一同走在阴阳道上。
☆
那是大连寺显明,这件事实在教人难以置信。尽管咒术实力不高,佐月也有见鬼的才能,所以他很清楚「不同」的地方在哪里。那不只是判若两人,简直已经不是人类了。
非人的那个「东西」,如今正与夜光他们展开激烈对战。
「飞车丸,退下!角行鬼!」
「啧,撑不下去了!」
「夜光大人!我——」
「不行!北斗!」
夜光接连使出比对付影鬼时更大量的咒术,持续吟诵咒文。
在空中纷飞的咒符化为火焰与雷雨,或是化为矢与矛,往大连寺展开攻击。
独臂鬼显露出本性,向外冒出尖角,伸长了獠牙,高声咆哮著在地面狂奔。
头顶上方,金黄色的龙让力量在庞大的身躯高涨,在夜空中疾行穿梭。
至于骑在白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