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年轻阴阳师晃动著『法师的符』,滔滔不绝地解释了起来。
「所以必须把这张符的出处,和制造出附在小翳身上符术的人分开思考。当然,我们该追的是后者。然后——打造出这个符术的咒术者,使用的肯定是神道系的术式,形式上接近民间信仰,与其他流派没有什么交流。那个流派不是最近出现的新兴宗教,具有相当久远的历史,也留下了许多实际的成绩。」
「……还真具体啊。」
「刚才我也说过,他——或是她,使用的咒术有很高的独特性,这是土著与民间信仰的咒术体系常见的特徵。如果有与其他流派交流学习的机会,双方应该会变得有些雷同。不过作为实践的咒术,发展得算是相当『成熟』。也就是说,这个流派长年没有跃上台面,在私下默默钻研……这么说来,简直像最近忽然侵入军队的某一族呢,对吧,中尉?」
夜光笑嘻嘻地说,佐月蹙起眉头,「别闹了。」沉声说著。
「不过……这个说法确实很有说服力。仔细想想,这个符术的咒术者没有阻止出渊中佐,甚至协助袭击暗寺。所以是乡巴佬受到了诳骗,被人推举出来的吗?」
「另外还有一点,这个流派最擅长的是通灵。」
飞车丸早已经从主人那里听过这方面的推测,相对的,佐月与隆光的神色顿时变得僵硬。
通灵是降灵术的一种,著名的有东北的「恐山巫女」,不过她们是召唤死者的灵魂,试著让亡魂与活人沟通。
换句话说。
「……附身在你妹妹身上的是死灵那一类吗?」
「虽然不想妄下断言,至少可以知道是同一类的东西,制作出符术的家伙懂得操纵人类的灵魂。土御门家有『泰山府君祭』,但那个是更『随便』而且『简单』的术式。尽管是由『法师的符』衍生出来的符术,依然是相当强大的威胁。」
佐月与隆光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确认彼此心里的想法。遗憾的是,两人心里都没有个底。
与灵魂或魂魄相关的咒术绝不算稀奇,甚至可以说是咒术的正统。
另一方面,与「灵魂」相关的咒术大多效果极为暧昧,因此也是「造假」层出不穷的领域。在咒术者之间,面对「这类」话题通常是半信半疑。
因此如果「真」能使出那样的咒术,那位咒术者的实力想必非同小可。
——敌人有真正的实力……
不能掉以轻心,小翳正曝露在危险之中。飞车丸在心里燃起了战意。
「擅长通灵的神道吗……说不定是东北的体系。不对,不能有先入为主的偏见。」佐月嘀咕著说。
「……仓桥家也会尽快展开调查,不过这么听来,让人更担心小翳的状况了。」
「眼镜咒具确实有发挥功用,随时在监视附身的灵体。目前还算安全,只是……作为符术的基础,『法师的符』在根本术式上还有很多分析不出来的地方。」
夜光说著,盯起了手里的咒符。
自从土御门家遭到袭击,而且小翳被灵体附身之后,夜光就日以继夜在分析符术。不过,最先注入咒符的咒术困难得连夜光也不禁苦恼。
「再说东京算是敌营,对方的咒术者不晓得什么时候会介入待命的灵体。最重要的还是尽快找出敌人的咒术者,况且……这种一筹莫展的状态也让人很不舒服。」
2
敌对势力的主谋是出渊中佐,既然知道了对方的身分,应该不难调查。飞车丸虽然这么认为,没想到调查迟迟没有进展。
参谋本部为了欧洲的事情忙翻了天,而且在诺门罕也出了一些差错,目前正在拚命地收拾逐渐扩大的混乱事态,必然没空忙于派系斗争。在那之后,佐月也没时间造访仓桥家宅邸。听隆光说,他正忙著到处奔走。
「不过那算是参谋本部内部的情形。」
出渊中佐旗下的咒术者集团顶多算是他的私人部队,虽然可能受军方的关照,但并不隶属于军方。就连现在这个时候,他们说不定也在帝都随处作乱。
此外,夜光也不是只有静观其变。他请求仓桥门下的协助,收集了各种情报。尤其是直到去年仍待在东京、有地缘之便的角行鬼,他也同时负责调查起「法师的符」。
「为了不让事情变得太复杂,优先从出渊中佐那里的咒术者开始调查。不过……老实说,关于『法师的符』的出处,有件事我有点在意。」
夜光愈是深入调查「法师的符」,过去从角行鬼那里听来的「某位阴阳师」的事情就愈是在脑中挥之不去。角行鬼对那个符没有印象,但他似乎认为其中必定有什么关联。
「就算两者没有关系,但那位阴阳师好像很清楚地下咒术界的动向。如果能见上一面,或许能得到有帮助的情报。」
此时角行鬼便是在主人的命令下,独自找起他的老友——那位「某阴阳师」。遗憾的是还没找出对方的行踪,不过在找寻的过程中也带回了许多情报。
面对受到主人信任的搭档,飞车丸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另一方面,她也明白角行鬼不在的这段期间,自己身为护法的责任更加重大。而且借用主人的话来说,这里是敌营,一刻也不能松懈。
尽管她绷紧了神经——最重要的夜光却没有什么紧张感,连日带著小翳与久辉在东京观光。她也明白这是诱出敌人的手段,只是看著他们和久辉到银座逛街,还有今天看歌舞伎明天看落语的兴奋模样,她奋发的心情也变得有些空虚。
不过,小翳的情形比她还要糟糕。为了哥哥以及家族自愿成为诱饵的坚强少女,因为哥哥沉溺于观光,一天比一天还要无力。最后她反而看开了,尽情享受在东京观光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