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肖军人……
说不定这个样子才是这个男人的本性。飞车丸故作冷淡,往佐月投去冰冷的视线。佐月在呼出一口充满酒气的呼吸后,居然把酒瓶往夜光递了过去。
因为这举动实在太冒失,飞车丸一时搞不懂意思,只是一脸惊讶。她赫然回神正要制止的时候,夜光早已眉开眼笑地接过酒瓶,同样灌起了酒。
「夜夜、夜光大人!」
「啊!这酒还真烈。」
「唔……!相马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你要喝吗?」
「我不是要喝酒!」
「嗯,说得也是,我看飞车丸最好别喝。这酒对你来说太烈了,你说不定会不小心露出尾巴。」
「夜光大人,我不是那个意思!」
夜光的情绪会莫名兴奋,是因为他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充满了期待。这是主人——一直以来——的坏习惯。另一方面,佐月似乎也壮了胆量。接著他掏出香菸,划下火柴,点著了菸。
佐月让双臂倚在石桥栏杆上,眺望著河川,吐出阵阵烟雾。夜光也拿著酒瓶,让手肘倚在栏杆上面。微风抚过河面,他舒适地眯起了双眼。风照常吹拂著一旁的红发,只是他脸上的表情依然很不开心。
因为主人他们停下了脚步,飞车丸大大叹了口气后,不得已地警戒起周围,但是她实在无法不把注意力放在他们两人身上。
佐月眺望著远方,「……关于刚才提到的那件事。」说了起来。
「矢野中将没有受到出渊控制吧?」
「看不出来有那种倾向,只是事情全泄漏了而已。」
「……中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附身的?」
「没办法知道得那么详细,不过附身几乎没有对灵性造成影响,应该没有长达几个月。」
「……可是也不是最近的事。真是的……」
佐月抽著菸,露出了浅笑。
不过,在一旁看著的飞车丸有些意外。他脸上的笑容不是平常瞧不起人的冷笑,反倒有自嘲的意思在里面。
夜光轻轻耸肩,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眼神。
「其实不只是我,飞车丸也一眼就看穿了。隆光先生如果有与他直接见面的机会,应该也会马上看出来。」
「……抱歉我这人就是没有眼力。」
「既然不适合的话也不能勉强,不擅长咒术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
夜光随口说著,然而飞车丸惊讶得差点把藏起的耳朵露了出来。
佐月叼著香菸,露出了无比沉重的表情。
「没想到你会这么认为,宗家。我的实力在暗寺也展现过了吧?」
「那正是我决定的根据啊,中尉。如果是厉害的咒术师,绝不会轻易搬出自己的王牌。」
「……为了之后的交涉著想,刻意搬出手上的王牌——你不会这么想吗?」
「完全不会。那张王牌就算不拿出来也有很大的意义。简单来说,那个时候中尉为了在紧急状况下确保自己的安全,除了使出八濑童子没有其他招可用了。」
夜光开门见山地这么说出自己的推测后,「啧。」佐月咂了一声。
「这种把戏在真正的天才面前只是白费力气,问题在出渊他们不晓得看出了多少。」
「这就难说了。有四位那样的护法,吓唬人很有用。再说只要叫出一位护法就能赢过大部分的咒术者。即使本人的实力稍微差了一点,也不成什么问题。」
「别说我实力差。」
「可是你也没有自信吧?」
佐月咂舌。他让身体离开倚著的栏杆,从夜光手中把威士忌酒瓶抢了回来。
「当然有问题。我可是咒术一族的嫡系,是相马家的当主,这不是适合不适合就能解决的问题。」
佐月说得气愤,一手拿著抽到一半的香菸,另一手拿起瓶子猛灌著酒。
夜光的样子一点也不在意。
「其实咒术才能有很大一部分是受到天生的资质左右,与其执著在这件事,不如早点想开还比较有建设性。况且咒术者的资质和当主的资质也不一样。」
「……能把事情说得这么轻松,是有才能的人傲慢的表现。如果累积一定的功绩,确实可能赢得家族的信任。遗憾的是,我只是年轻小伙子,再加上咒术的实力又差,总免不了让人小看。」
佐月耸耸肩,脸上又露出了自嘲的神情,接著再次把身体倚在栏杆上。
「说到这里,有一件事得向你道歉。相马家负责调查的人早在几天前就大致搞清楚大连寺的事了,只是报告没有上交到我这里,结果造成了这种局面。」
佐月沉重地坦白这件事后,粗鲁地把威士忌丢了出去。
夜光手脚俐落地接了下来,「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一脸心领神会的样子。
「难怪时机这么刚好,难不成他们是故意坏事吗?」
「应该不至于……不过,不能否认他们确实瞧不起我。虽然有一些长老在背后替我撑腰,但我个人其实没什么人望。很遗憾,我是个讨人厌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