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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礼貌真是周到,小的名叫千。本寺来者不拒,您要参拜的话没问题,只是如果要与夜光大人会面,这可就不是小的能安排的事情了。」
「无所谓。只要能进寺里就行,我会靠自己的力量逮住他。」
说完,佐月再次将视线转回飞车丸身上,这么做恐怕是因为她露出了不开心的表情。
「这是我的工作,也是军方的工作,还请见谅。」
「……我当然明白,我很清楚这是项多么辛苦的工作。」
虽然没有挖苦人的意思,但穷于应付的心态就是会忍不住冒出来。飞车丸心不甘情不愿地应道,她像是为了甩开沉重的心情般动著尾巴。
另一方面,佐月像是一点也不介意,颇有绅士风范地点了下头。
不过,他有些不怀好意——并且带著些许凝重,这么低声嘀咕著。
「只是……关于这次的事情,『军方』反而是麻烦的根源。」
2
「我没有要把咒术用在战争上的意思。」
「您想得太远了,军方只有要求重建阴阳寮。」
有如剑舞的剑般,两位青年的话语在空中舞动、交击,迸散出火花。
那景象极为优美,但也同样危险。
「意思还不都一样。日本在中国作战的这个时候,实在很难想像军方会要求天文观测和历法的编撰。」
「但是为了国家大事祈祷,照理来说是阴阳师的正业。」
「现在时代不同了。不只是人们表现信仰的方式异于过往,灵相也有变化,阴阳师该做的事当然也和以前大不相同。」
「您是说身为掌管阴阳之人,不该为国家尽力吗?」
「我没这么说。我谈的是咒术意义的转变。」
「恕我失言。军方期待您做的事情确实不是『祈祷』,现在这时代要求的是更具体的——具实际效用的咒术。」
「这我就不明白了。如果要具体的效用,中尉,您该拜访的不是上个世纪的遗物,而是瞭解最新知识的技术者或科学家吧。」
「我们当然也会请这些人提供协助,只是我们也必须持续寻求各种手段,况且咒术还有很大的可能性。」
「咒术衰退的现状你也看见了,这么判断的理由实在很难让人明白。」
「真正衰退的是古老的咒术。正如您所说,现在时代不同了,所以古代的古老咒术只有衰退一途。现代需要的是新咒术,只是那样的咒术还不存在。」
「……你的意思是,如果是现代要求的新东西,咒术就不会灭亡吗?」
「当然不会。」
「……可是,依靠不存在的咒术这种事……」
「阴阳寮就是为了这个意义而存在的,您懂我的意思吧,夜光先生。」
佐月缓缓把身体往前探,双眼直盯著夜光的眼眸。连在夜光背后的飞车丸,在这一瞬间都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电流窜过自己的背脊。
日后回想起来,这正是命运的分歧点。
这个时候,两人在彼此眼眸深处,不晓得预料到了什么样的未来。
「我们希望您可以打造出新的咒术,因此需要重建阴阳寮,并且请您就任阴阳头,军方会给予全面支持。阴阳道宗家土御门夜光先生,请与我们一同开创新时代的咒术——为咒术打开一扇新的门扉。」
他充满了热情,带著霸气要求一同开拓未来。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这些话,无庸置疑是出众的「咒」。
不过即使听了这番话,夜光依然没有轻易点头。
土御门拒绝了相马,但相马没有因此退缩,仍然持续说服著土御门。
两人始终没有妥协的意思,季节移转,从春天一步步走向夏天。
然后——
「……这到底是你第几次来找我了?」
「可惜我没有数。」
「你究竟打算再来几次?」
「这就要看夜光先生的意思了。」
夜光再也不隐瞒内心的厌恶,相对的,佐月依旧是一副平静的神情。
望著对峙的两人,飞车丸长长地叹了口气。
☆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新时代要有新咒术是吗?还真是气宇轩昂的心愿啊。而且这么重大的一件事,高层居然会一声令下要求执行。身为一个以咒维生的人,这决定实在令人佩服。对吧,小子。」
「……真罗法师,请别再说了。」
面对夸张地展现出亲昵态度的真罗,一脸不悦的夜光忍不住抱怨了起来。「不敢当。」佐月答得相当稳重,不过要从他的表情看出社交礼仪以及交际手段以外的目的——-至少凭飞车丸的眼力——很难做到。
他们在一间十张榻榻米大的和室,那是寺里其中一间宿坊。夜光造访暗寺时,总会在这间客室休息一晚。粗糙的榻榻米上面到处起屑,风从窗户缝隙灌了进来,不过因为打扫得十分周到,房里相当整洁。
佐月向真罗表明自己的来意,获得了留宿的许可,夜光只得勉强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