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由来。
夜光从十来岁起就常进出这种场所,寺院方面也早就把他当成了熟客。
当然,这件事情没有告诉山里的人,不过现在只是没有人——除了小翳——提及这件事,夜光参访暗寺的行程俨然成了公开的秘密。也不是没有人隐约期待他当上当主之后,或许会收敛一点,只是果不其然,他完全没有改善自己行为的迹象。夜光的祖父母早已看开,不过隆光等人肯定会为了这件事重重叹气。
「飞车丸大人,其实我们冰了颗瓜果,想端去给夜光大人,飞车丸大人也一起享用吧?」
「感激不尽——话说回来,夜光大人还说得过去,可以请您不要再用『大人』来称呼我吗?」
「那可不行,既然是学习咒术之人,可不能对土御门家的各位失礼。」
「虽然同样是土御门家,但我是分家出身,说起来资历尚浅。尽管也是术者,但我只不过是夜光大人的式神。」
「话虽如此,依然改变不了飞车丸大人是非常优秀的阴阳师,也是高明术者的事实。况且服务到寺里修行的人,是我的职务。」
「可是……」
「尤其飞车丸大人这么年轻又美若天仙。我这个住在深山的乡下人简直是大饱眼福,服务起来也格外有干劲。」
「…………」
听见他严肃说出的这些话,飞车丸面红耳赤地闭上了嘴。虽然话里有调侃的意思,但她听得出来这些话不是恭维。
附身者的身分让飞车丸受尽众人轻蔑与藐视,但是千这样的态度反而让她镇定不下来。因为特殊身分受到外界忌讳的附身者,在暗寺并不罕见,而且因为这种人容易有强大的灵力,反而会获得高度的评价。
在暗寺这个地方,只要咒术者拥有真正的实力,不论年纪、性别还是宗派,同样能受到重视。所有现代阴阳师里面,飞车丸可算是拥有一流的实力。
「以前我也说过,飞车丸大人有低估自己实力的倾向。虽说您在那位天才的身边长大,会这么认为也无可厚非。不过我得清楚明白地告诉您,夜光大人不是常人。」
「这、这我当然知道。」
「您真的明白吗?恕我直言,飞车丸大人除了夜光大人率领的土御门家以外——对这个时代的术者实力知道的并不多。在咒术方面,本寺在国内算得上是数一数二,各位法师的实力在所有术者之中也可以说是到达了顶尖。不过,就连和本寺相比,夜光大人的咒术才能也是『出类拔萃』。」
千的话虽然夸张,语气却很平静,他只是理所当然地解释了理所当然的事情。除了是处理杂务的男仆,他也在进行咒术的修行——基于这些因素,他提出了这样的见解。
「因为他的个性沉稳,您又是直接与他接触,所以很容易忘记一件事情——那位大人若无其事展现出来的技巧,是将人生全部奉献给咒,且投入一辈子进行修练的术者,也达不到的领域。要是以他为基准评量自己的实力,再优秀的术者恐怕也会迷失自我。」
千露出真诚的双眼,笔直看著飞车丸说。
他没有其他用意,只是单纯以朋友的身分为她担忧。会这样对待自己的人,除了他就只有小翳了。
「……多谢关心。」飞车丸坦率地向他道谢。
然后,她挺直了身体。
「千先生说的事情我都懂,我也叫自己要认清现实。不过,我努力修行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主人。协助夜光大人是我唯一的目的。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即使不知轻重,也得以夜光大人作为评量的基准。在瞭解夜光大人实力的基础上,为了能够稍微提供一点『助力』,我只能埋头努力训练自我。」
既然替身为世纪天才的主人效劳,平庸的式神自然得辛苦一点。但是,飞车丸却认为这样的辛苦很值得。尤其对一介附身者来说,这样的辛劳更让自己有了堂堂正正活下去的价值。
听见飞车丸的回答,千脸上和善的表情依然没有改变,「我明白了。」他点了下头。
「确实像是飞车丸大人会给的回应……如果您想协助夜光大人,更不应该眨低自己的实力,而且最好有更开阔的目光。我说过很多次,夜光大人『与众不同』……因为这样,那位大人的『才』与『心』有些无法协调。」
「才与心吗?」
「是。真要说起来,或许不该要求肉身的人类,有能支撑那巨大才能的心灵……这话由我来说是太僭越了,不过那位大人意外地脆弱。为了看出他的脆弱,飞车丸大人必须认清自己的价值,尤其是您在夜光大人心中的价值。」
千看著飞车丸的视线锐利,看穿了她看不见的事物。尽管锐利,目光里依然感觉得出慈祥。
飞车丸一点也看不出夜光的「脆弱」。
不过,她没有无视千的建议。「——是。」她这么应道,把这句话摆在心上。
这时,千忽然惊呼一声,转头往本堂的方向看了过去。
「怎么了?」
「百郎坊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
他这么沉吟的下一秒,一道巨大的黑影越过了厨房屋顶。黑影轻盈飘浮在高空中,接著俐落地在千背后著地。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个体格壮硕的巨汉。尽管身躯巨大,但动作轻巧得连猴子也甘拜下风。不过他的动作能这么灵巧一点也不奇怪,因为那不是人类,其实是千使役的式神。式神名为百郎坊,让人联想到狒狒的体型正穿著直缀,且头上缠著头巾,脸上戴著严肃的天狗面具。
百郎坊是具有自我意识的式神,虽然能讲出只言片语,但与千这位主人似乎不需要透过语言就能沟通。在飞车丸的关注下,百郎坊脸上的天狗面具朝向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