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种感觉。」
夜光严肃地叹著气,飞车丸按捺不住低声笑了出来。看见式神开心笑著的模样,夜光的神情终于变得柔和。
「不过啊,飞车丸,我必须很遗憾地告诉你,土御门家的前途说不上光明,老实说是一片黯淡。不只是土御门家,咒术界全体的前途都一样,这一点就连我也无能为力。」
夜光缓缓道来。飞车丸收起脸上的笑容,「夜光大人……」凝视著主人的神情。
夜光愣愣望著天花板的脸庞,能看出和清晨在天坛时一样「失落」的表情。他的神情充满了对未来空泛的期待,以及对现世咒术与咒术者无可奈何的心态。
他心里很明白。
土御门家长久以来守护的——夜光心爱的「咒术」,在技术与文化上已接近极限,正急速朝著毁灭前进。
主从的对话自然而然停了下来。
彷佛为了填补这股蔓延的沉默,门外传来了从走廊接近的脚步声。
飞车丸轻轻动著狐狸耳朵,搞清楚脚步声的主人后,随即松懈了紧张情绪。接著,脚步声在房间前面停下,门外响起了叫唤声。
「哥哥?可以进去吗?」
那是夜光的妹妹——土御门小翳。「进来吧。」夜光应道。门拉了开来,少女和貌似随从的男性走进了房间。
少女观望著房内,「啊。」大叫著露出锐利的目光。夜光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样子,脸上浮现察觉不妙的表情,只可惜为时已晚。
「哥哥,你这是什么样子。你身上还穿著束带,这副德性太不像话了!」
「别生气了,小翳,总之你先坐下吧。」
「你别想转移话题。刚才你在众人面前,表现得彬彬有礼而且举止得宜,我还对你刮目相看了!离开众人面前就变成这个样子,这样不是一点意义也没有吗?」
「没这回事,只要让他们认为新当主是个认真的家伙,就有很大的意义——」
「欺骗同门有什么意义?总之你先坐起来,把衣衫整理好。」
小翳叨念个不停,气呼呼地在榻榻米上跪坐了下来。夜光苦笑著,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了起来。
小翳十六岁,身材和哥哥比起来较为娇小。她穿著一套艳丽而且古老的服装,那是母亲留下来的遗物。虽然气质较年龄成熟稳重,但本人的个性相当活泼,这一点从刚才的对话也能看得出来。
小翳斜眼盯著哥哥整理服装仪容,锐利的目光转向了飞车丸。
「飞车姊姊,既然你随侍在哥哥身边,就应该先阻止他啊。」
「是,万分抱歉……」
「反正你一定只是口头上警告,心里想著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不需要盯得那么紧吧?我常提醒你,飞车姊姊太放纵哥哥了。」
「不,没这回事……」
「今后你就是土御门家当主的式神,必须在一旁协助哥哥,不能只给他好脸色看。在需要的时候提出严厉的忠告,这样才是真正的忠诚……」
「是,您说得是……」
飞车丸戒慎恐惧地垂下了耳朵与尾巴,坐直身体的夜光暗自叹了口气。正经的妹妹对著破绽百出的哥哥和偏袒主人的式神说教,这样的光景在土御门家并不罕见。
能像这样直话直说,也是兄妹感情融洽的证据。不管是小翳还是飞车丸,身边都没有年龄相仿的女孩子,因此她们就像一对感情要好的姊妹。由于立场的缘故,小翳常责备飞车丸,不过这也是因为她们互相信赖著彼此。今天夜光就任当主,心里最开心的说不定就是小翳。
小翳一旦开始说教,平常不念个一小时是停不下来的,值得庆幸的是,这时候除了兄妹俩和式神以外,还有一人同席。那是与小翳一起进入房间,年约二十来岁的男性。
「小翳小姐,今天是庆贺的日子,就别再说教了。夜光只是公私分明,并没有怠忽当主的责任。」
男人轻柔微笑著安抚小翳的情绪,然后他端正坐姿面对夜光。
他脸上始终挂著沉著的微笑。
「恭喜就任,宗家,在此再度向您祝贺。」
「别叫我宗家了,季行先生。听了让人全身都痒了起来。」
「是吗?可是我怕要是不克尽礼数,就轮到我被小翳小姐责骂了。」
「别、别闹我了,季行大人,我怎么可能向您说教。」
「什么?太不公平了吧,这样的话不管说教再有道理也没有说服力。对吧,飞车丸?」
「呃,这个……」
「我不向季行大人说教是因为没有那个必要。在你大喊不公平之前,何不先比较自己与季行大人平常的言行举止?」
小翳板起脸孔反骏了回去。夜光像是表示投降,默默地迅速高举双手,飞车丸脸上浮现出轻微的苦笑。男人一如往常,微笑看著土御门家这些人。
他的名字是若杉季行,是土御门分家若杉家的三男。他同样也是阴阳师,只是他穿著的不是束带而是西装搭配领带。那是个身材清瘦、戴著眼镜、散发出学者风范的男人,实际上他也曾受邀执过教鞭。
他年长于夜光六岁,不过在若杉家的重要人士中,他是年纪与夜光和小翳最接近的一位。
因为年纪的关系,兄妹俩从小就与他有密切往来,更重要的是,季行也是兄妹俩的双亲,为小翳决定的婚配对象,由这点也足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