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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雪佛]镜沉稳地说:「斩下我的封印。」
主人的命令听得式神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像是听不懂他的意思。
镜又说了1次。
「我要你斩下仓桥源司施在我身上,用来限制咒力的封印。」
这下雪佛终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镜的额头上有个像被刀斩过,X形状的大伤疤。这不是普通的伤疤,而是仓桥施加在镜身上的咒印。镜是位极为优秀的祓魔官,也是个专惹麻烦的问题人物。原本早就该把他逐出厅外,但是因为惋惜他的能力,作为惩罚施下了这个咒印。咒印在此时依然束缚著镜,他甚至觉得那饥然成了自己的一部分。
那是仓桥源司自创的难解术式,除了本人以外没人有办法解咒。听说过去大友「瞒]过了施加在铃鹿身上的咒印,但那顶多只是权宜之计。这个封印解不开,只能放弃了—他这么以为
这种想法实在过于天真
不能解咒的话,还有破坏这个方法,事情不是很简单吗?
[你……你要我做什么……」
甲级言灵的效果似乎减弱了,雪佛双手支在地上,往前探出身体,向主人询问。
「……你在胡说什么,伶路,那个封印和你融为一体了吧?只斩下封印是不可能——]
「谁说要你『只』斩下封印的。」
「什么?」
「我说的是要你斩下封印,一起斩也无所谓。」
雪佛吓得全身僵硬,但是镜一点也不畏怯。
他脑中始终牢记著前年夏天,春虎的式神飞车丸在自己面前显现时的景象。
那个时候飞车丸为了破除束缚自己的封印,「解体」了自己的灵体。她从强行打开的术式缝隙间窜出封印,再自行重组。因为她是式神,才能做出这种莽撞的行为,另一方面因为是灵性存在,这种作法也等于是破坏自己根基的行为。后来虽然也有收到飞车丸与春虎共同行动的情报,但当时强行破除封印的后遗症恐怕相当严重。这两天春虎只有带著角行鬼,没让飞车丸随从,说不定理由就在这里。
飞车丸不可能无法理解自己会陷入无法挽回的状态,可是那个时候的她毫不犹豫地破除封印,最后成功死守住自己的主人,当时的她正可以用「拚命」这个字眼来形容。
不止是她,春虎也是一样。那个时候他还没觉醒成为夜光,却为了救自己的式神连命也不要了,他牺牲了左眼。保护了式神——飞车丸。
自己追求的是强大。无人能比的力量。
他可以为此献上性命,既然那些家伙做得到,没有自己做不到的道理。
【……雪弗】
镜开始向式神输入咒力,同时将自身灵气调整到平衡的状态,让施加在身上的封印术式浮现
如同雪弗所说,这俩封印最麻烦的地方在于术式和施术对象的灵气半融为一体。要破除这个封印,必将镜的灵气——连带灵体一同破坏以及去除术式,至少得达到术式无法再发挥效果为止
这精细的工作光靠雪佛办不到,主人需要在某种程度上进行操作。也就是说,镜必须亲自手劈自己的灵体,而且是不停劈斩到术式失效为止,这种作法说起来就像由自己动刀的咒性外科术士
走错一歩就会演变成自杀,就算以最适当的手法执行,也会尝到地狱般的痛苦。
即使如此
【斩】
【……要,要是这么做,伶路你不可能毫发无伤哦?】
【无所谓】
【可是……】
【快斩!】
他强硬地下达指令,雪佛仍是犹豫不决。
然后…:.他缓缓舔了下嘴唇
他吧手放在刀柄上,将髭切从刀鞘里拔出来。镜的咒力流入刀身,宛如覆盖物理性的白刃般形成灵气刀刃这个刀刃是动手术用的刀。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啰里啰嗦的】
【我要动手喽】
【赶快来吧】
雪弗深吸一口气,将【鬓切】平举,举起刀后,刀尖便不动如山,镜透过式神的视觉,以冰霜般的眼神凝视自己的灵气与封印的咒术
和飞车丸不同,镜是活生生的人,稍有迟疑就会失误,只要犯下一点错误就会没命,他必须一边确认术的反应,一边进行缜密的操作与冷静的判断,在自己伤害灵体的状况中投入这样的工作,然后,就算以接近完美的形式完成这项工作,也无法否定在自己身上留下灵性方面的后遗症的可能性。
尽管如此,镜的意志相当坚决。
「我要上啰……?」
镜没有回应雪佛最后的确认,雪佛于是挥出『髭切』刀尖——用灵气形成的刀刃贯穿主人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