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意指皇嗣即位成为天皇,继承天子皇位。
仔细想想,相马使役的是八濑童子,可是八濑童子原本是只为皇室服侍的式神,这正可视为这样的秘术传入奉『新皇』平将门为始祖的相马一族的证据。
大友「叩」的一声,轻轻敲了下拐杖。
「……铃鹿说得没错,他们的『天曹地府祭』是以『降神』为基础的哩。接下来是我的猜想……『天曹地府祭』是和『泰山府君祭』同一系统的咒术,这一点在『帝式』里面应该也没有改变哩。『泰山府君祭』是与名为泰山府君的灵性存在——要说是大连寺至道提倡的最后阶段也可以——与这样的存在之间开通管道的咒术哩。『天曹地府祭』想必也是类似的构造,与神接触,接着夜光再结合相马一族相传的『降神』咒术……」
说到这里,大友暂且停了下来,环顾夏目等人。他的语气始终沉着而且平穏。
「相马的目的恐怕是荒御魂平将门的降临,而且运用上天皇登基时举行的『天曹地府祭』,也就是说他们的目的不只是暂时性的『降神』,还要能够永远留存在这世上。夜光的遗志指的或许就是这件事哩。」
「…………」
夏目茫然杵在原地,现场没有一个人说得出话来。
——让平将门永远留存在这世上?
这种事情办得到吗?不正是因为没办法,所以就连夜光也失败了吗?明知道不可能成功,仓桥厅长和多轨子他们还是执意再度挑战这种艰困的行动吗?
让神降临于现世,简直是疯狂的举动。
「……怪不得会造成大灵灾……」
天海沉重的噪音听来有些嘶哑。老人的目光炯炯,尽全力让思绪运转。
「所以……道摩法师您知道阻止仪式的方法吗?」
「呵,这么说太抬举我了。我说过上次自己被彻底排除在外了吧?不过关于仪式内容,我还有一点了解,如果只是要妨碍他们应该不成问题。」
大友表示要自行解决这件事情,自信的根源或许正是来自道满的知识。如果不是正面交战,只是专注于妨碍祭祀仪式的举行,只凭大友他们的力量说不定也能阻止灵灾恐怖攻击。如果能进一步拉拢木暮,揭穿仓桥等人的恶行,就能一举打倒他们。
「——等一下,老师。」
原本保持沉默的冬儿厉声唤着大友。
「您要专注在妨碍这件事上是无所谓,可是不管您打算怎么做,人手总是越多越好吧?从老师您刚才的话里听来,好像是不打算和我们一起战斗的意思。」
「……我确实是这个意思哩。」
「为什么?」
「这还用说吗,太危险哩。」
「正是因为危险,我们更不可能坐视不管。」
冬儿说着往前踏出一歩,京子喝了声:「冬儿。」但是他充耳不闻。他双眼直盯着大友,大友也迎面接下他的视线。
「现在的我们和塾生那时候不一样了,有自信不会输给专业阴阳师,不相信的话你可以问天海先生。虽然经验可能还不够,不过大家都变得更强了。」
冬儿说得热血沸腾,接着单刀直入提出这样的要求。
「请让我们一起战斗,我们一定能帮助老师。」
他的热情传了过来,夏目等人心中也有相同的热忱。放眼望去,京子和天马意志坚定地点着头,铃鹿也勇敢地凝视着大友。
塾生时期,夏目他们受到大友的保护,不过凭自己现在的力量,应该能帮上大友的忙。他们由衷如此认为,并非出于狂妄自大。
「……之前的第四级灵灾哩。」
「什么?」
「那是相马多轨子搞出来的哩,她做出类似『降神』的行为,结果造成那种情形唾。」
「……!」
冬儿睁大双眼,京子、天马和铃鹿也倒抽一口气,一时似乎难以相信。
「坦白说,你们应付不来的哩。就算是专业阴阳师,实力不够高强也派不上用场哩,我更是不可能让自己的学生踏入那种程度的『现场』。」
大友说得义正词严,这样的判断是出自不过一年前还在担任夏目他们老师——比其他人更清楚夏目他们实力的阴阳师。言语间的重量听得过去的塾生个个咬紧了牙。
当然,夏目也不例外,不过在她心中现在更重要的是——
「等一下!老师您那时候也在场吗?难不成您见到春虎——!」
夏目不自觉大喊着,身体往前倾。大友瞥向夏目。
「这样啊,看来在那个预告发布之后,他没来和你们接触哩……嗯,我见到他哩,而且还被他骂了一顿哩……」
大友的神情有些落寞,自嘲地扭曲着嘴角。「骂了一顿?」天马惊讶地睁大眼睛,京子和铃鹿也当场愣住。
「实在是很严厉的指责哩……反正事到如今我也无路可退,不过我会把那当成忠告好好放在心上哩。」
大友自言自语地说,豁达地摇了摇头。其他人见状有些困惑,只有天海因为大友的态度挑了下眉,以如针一般细眯的双阵凝视着过去的部下。
「春虎他人呢?春虎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抱歉,当时的状况不允许我们悠哉地交换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