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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秋乃会这么急躁,原因就出在这件事上。」
冬儿喃喃说着。京子像是听见后才察觉这一点,应了声:「是啊。」
话说回来,秋乃对冬儿和京子这些人很难说是完全敞开心胸,目前最好还是把这件事情交给夏目处理。就算不是这样的情形,他们自己也有应付不完的难题。
「对了,天海先生。关于刚才讨论的事情,这次不只向木暮先生,也请我的祖母提供协助如何?」
「你说寻求有力人士支援这件事吗?抱歉,京子,美代对外是隐居的人了,就算她现在登高一呼……不,不对,现在应该还有相当多人愿意听美代的说法,这一点无庸置疑。只是厅长从好几年前就开始逐渐削弱这些愿意协助美代的势力——以组织和业界整体世代交替的形式。」
天海的语气沉重,说起来他自己也是愿意借助美代力量的旧世代。只是,如今运作整体咒术界的「业界」人士之中,还是以仓桥厅长为首。
反过来说也正是因为如此,木暮同样身为「业界人士」,发言的力量更值得期待。
「我也希望可以尽一切的努力,不过光是把这个情报传达给遭到监禁的美代就得费一番工夫,再加上我们能做到的事情有限,时间与资源都必须集中运用。」
天海的意见是基于对大局的掌控,在京子逃离宅邸之后,仓桥家必定会强化对美代的监视。如果要与美代见面,而且把她带离开那个地方,势必需要采取相当强硬的手段。
京子往天海探出身子,「可是——」又继续试着说服他。「祖母的人脉不只限于咒术界和政经界人士,甚至和媒体关系者也有一点交集。从咒术面阻止灵灾恐怖攻击是很重要,在社会上牵制父亲的行动也有同样重大的意义。」
仓桥厅长最大的武器在于阴阳厅厅长的地位,以及伴随地位而来的权力。如果能在这方面施加压力,或许确实能收到成效。
事到如今,要拜托祖母帮忙这种艰巨的任务,其实京子心里也有不小的抗拒,不过她很清楚,现在不是在乎这种个人情感的时候。
「……这个嘛,考虑到灵灾恐怖攻击发生『后』的状况,事先在这方面斡旋的确意义非常重大。」
天海脸色凝重地说。
「可是如果要『阻止』灵灾恐怖攻击……由美代介入,说服那些政治家罢免厅长,或是采取类似的处置,这种做法实在太耗费时间。而且要是没办法立即生效,也阻止不了对方的行动。那些家伙可是铁了心要完成这件事情。」
如果是在一年半前,这种手段说不定还有意义,不过老实说,天海也没料到会有第三次灵灾恐怖攻击。如果要确实让仓桥等人失势,无可否认的是他们早已失去先机。
这时,「……如果不透过仓桥塾长——」冬儿从旁插话进来,「直接说服政治家这个方法可行吗?」虽然这话说得有些唐突,不过天海立即应道:「结果还是一样。」
「现在看来对方的手段简直是天衣无缝,厅长长年来深入耕耘政治界,赢得了广大政治家的信任。在政治界里,没有一个阴阳师的人脉比得过仓桥源司。如果是美代这样事业有成的人还说得过去,像我们这种通缉犯要说服那些根本搞不懂咒术的大政治家,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根本连听都不愿意听。」
比方说,仓桥与现在的执政党,新民党内最大派系之间关系密切,因为有相马一族的议员佐竹益观在中间帮忙穿针引线。前年提出的阴阳法修正案就是最好的例子,政府会提供阴阳厅各种协助,都是仓桥动用人际关系得到的成果。要在政治的舞台上与仓桥为敌,即使有美代的帮助,胜算也很低。
「再说我在政治界没有人脉,这种事情也不是直接向对方申诉就能收到效果。要是没有可以信任的管道,擅自跑去和对方接触也没有意义。」
「……既然这样。」冬儿的语气变得严肃,表情从脸上消失,露出冷漠的脸庞。「如果对方至少愿意听我们解释,而且又有接触的管道,这个方法值得一试……你是这个意思吗?」
天海讶异地眯起一只眼睛,比起话里的内容,他似乎更为了冬儿的语气变化感到不解。他盯着冬儿。
「……难不成你心里有人选吗?」
「是有一个。」
「谁?」
「直田公蔵。」
「欸欸,这可是大人物啊。」
「…………」
冬儿的口气不像在开玩笑,天海细眯的眼眸颤动了一下。
在旁边听见这话的京子不由自主睁大了眼睛。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也不奇怪,说到直田公蔵,那可是长年来的第一大党,自主党的现任干事长,同时也是广为人知的政坛黑手,拥有跨越党派的巨大影响力。虽然现在是在野党议员,但在某种意义上是可与总理大臣相提并论,动向备受关注的重要人物。
天海的双眼都眯了起来,朝冬儿露出锐利的目光。
以往天海从没向这些「孩子」露出这种眼神,冬儿也正面迎向这样的目光。异样的气氛让京子忍不住咽下口水,与两人关系亲近的水仙也一样神情紧张。
接着,天海闭上眼睛,稍微放松身上的力气。
「……难道他是你的父亲吗?」
「在生物学上确实是。」
天海看出这一点的直觉确实敏锐,而干脆承认的冬儿也是个狠角色。听着两人的对话,京子一时间无法理解话里的意思。过没多久,「咦咦?」她目瞪口呆。
「父、父亲的意思指的是……冬儿的父亲吗?那个直田公藏?」
「我不是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