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是,虽然经历过很多事情,我还是原本的那个春虎。」
春虎笑说。
「老是让老师帮我解围。」
这时的笑容和过去的春虎果然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以前的春虎脸上不可能浮现出这种感慨万千的表情。
不过,「和以前不同」的那个笑容「一样是春虎」的笑容,大友从中清楚地认识到自己过去熟知的那个春虎。
大友认为这样就够了,一直以来像个疙瘩留在心中的疑惑终于解开,明确的使命感与责任感油然而生。直到现在,春虎仍是需要大友伸出援手的学生。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从失踪之后,春虎的行踪成谜而且难以理解。尤其是他那坚决拒绝与过去同学接触的态度——甚至连他的青梅竹马,不惜使出禁咒让她复活的夏目也一样。以春虎以前的个性实在无法想像。
不过,在确认春虎确实是春虎之后,大友也决定了自己今后的行动。
大友终于把视线转向「敌人」,青年外貌的两位式神。
两人不知何时从上空移动到河岸边的建筑物,他们轻盈而且悄无声息地在斜向的屋顶降落,前方的青年神情严厉而且冷峻,像极了实验结果不如预期的科学家。
那肯定是使役式,无庸置疑,不过那并非普通的使役式。那不只是强大的式神,最奇怪的地方在于「质」。使役式原本各有各的特质,只是和其他使役式相比,他们的灵性特质更加特殊。
更诡异的是他们的样貌。
不论哪一位他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虽然明显年轻许多,但还是隐隐约约看得出原先的样貌。一位是前年『上已再祓』时,从咒搜部那里拿到的资料上的人物,另一位是过去为双角会首领的国家一级阴阳师。
「……前宫内厅御灵部的六人部千寻和……前御灵部部长『导师』大连寺至道对吧?」
他这么一确认,戴着单片眼镜的青年用鼻子哼了一声,露出冷笑。
「我们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啊,『黒子』大友阵。还是我应该叫你『三足』或是『白八咫乌』?你说得没错,只是现在他的名字是蜘蛛丸,我成了夜叉丸。」
「……侍奉相马嫡系的八濑童子吗?」
「噢,难不成你是从芦屋道满那里听来的吗?那一位实在是让人伤脑筋。」
夜叉丸骂着,露出了忍不住想啐舌的表情。站在大友身旁的马面立刻出现激烈的反应。「啊,那家伙是怎么一回事,不只直呼道满大人的名讳,甚至还羞辱他!不可原谅!」
「……这么说来我还没跟八濑童子对过招,不如就让我来玩玩,看相马家养的狗厉害到什么程度。」
两位忠诚的道满护法迅速显露出敌意。夜叉丸脸上带着冷笑,他眯细双眸,「牛头和马面啊。」喃喃说着。
「在『鬼型』降临到这世上时用咒进行强化,视得出来年份相当久远……让两只鬼和荒御魂跟随自己,这样还算什么『黑子』。」
夜叉丸无奈摇头,用嘲讽的眼神看着大友。大友没有回应,在眼镜镜片底下凝「视」着八濑童子。
两位生前都是杰出的阴阳师,在化为八濑童子后,如今不只拥有式神的强大力量,同样也兼具身为咒术者的能力。
他们确实是强敌,但大友不认为自己会输。
「春虎。」
大友唤道,双眼始终紧盯着眼前的八濑童子。
「我有很多事情想问你哩,不过还是等之后再说吧。你们那里有一个人状态好像不太好,这里就交给我们处理哩。」
提议的语气平静,脑中却是正高速回转。
阴阳厅变质的背后,与他们相马家的人肯定脱不了关系。不过,以往相马一族总是由说起来不过是傀儡的相马多轨子面对外界,为她扛轿的其他相马家的人——怀抱相马一族「夙愿」的人则是彻底隐匿自己的存在。
如果是他们自己取得主导权,势必能迅速而且平稳度过不少场面。即使如此,他们依然坚持潜伏在暗处,需要行动时必定会隐瞒相马家的名号。看在前咒搜官大友眼里,这种家伙才是最难缠的对手。
不过,位于相马家核心的两人终于站上台面。以阴阳厅的角度看来,八濑童子就某种意义上可说是比宫地更重要的王牌。
对方恐怕是刻意先使出王牌——要是不这么做,很难捕缚土御门家的人,毕竟土御门家的当家土御门泰纯是可与全盛期的仓桥塾长匹敌的『占星术士』。实际上,他们的考量确实没错,也成功捕缚了土御门家的人。
只是——
追击行动太草率了。
他们一定也明白风险有多大,不过对方草率的行动对大友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好机会。此外,他隐约也能料想到他们在这个时期特地赌这一把的理由。
「刚好我也有很多事情要问相马家的人哩,像是那个叫什么早期灵灾探测网的巨大祭坛。」
大友这话一说出口,夜叉丸的眼角动了一下,眼珠里散发出冷酷的光芒,在他背后的蜘蛛丸也是神情紧绷。
「……那也是芦屋道满说的吗……看来你和法师这个组合比我们预期的还要……不对,是在我们预期『以外』的部分相当棘手。」
听见夜叉丸这句话,大友始终面不改色,只有眼镜底下的目光因为想法获得证实而变得更加锐利。过去道满对大友透露过自己的「某个推测」……看来那个推测果然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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