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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父母死后,把这交给我们的人就是他。刚才我打电话过去确认过了,他还在早稻田的研发中心等你。」
「居然有这种事,可是……!」
外祖父母自不必说,他也不想让鹤田卷进自己惹出的麻烦。
不过,天马还没来得及把自己的心情说出口,外祖父先露出了无畏的笑容。
「就像你贯彻自己的意志,我们也有自己的决心,就算会因为这样卷入麻烦也不后悔。」
被人抢先说到这种地歩,天马无言以对。再说既然先打电话过去确认,可见外祖父早预料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发展。
最后,外祖母以一如往常的温柔语气说了声:「保重身体。」
天马强忍住险些夺眶而出的泪水,紧握手中拿到的钥匙,让双手按在榻榻米上,深深地低头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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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
「好,路上小心。」
简短的道别,不论是对京子还是祖母美代来说,这都是她们期待已久的别离。虽然经过漫长的等待,但事情一旦开始,就让这段等待的时光彷佛变得极为短暂。
两人在美代隐居的仓桥宅邸别馆道别,京子的态度坦坦荡荡,美代则是泰然自若。她们在不到一个小时前看见土御门一家遭到逮捕的新闻,准备早已完成,接下来只剩付诸行动。
京子原本不希望祖母留在这里,但两人又无法一起离开。软禁的生活使得祖母的体力衰退不少,尽管表现得不明显,但由于天天见面,再不愿意也会察觉。她实在不可能撑得住躲避阴阳厅——亲生儿子的逃亡生活。
虽然有这层顾虑,但京子还是想带美代离开这个家里。祖母要是行动不方便,自己可以尽量帮忙。
只是,美代绝不愿意做出这种拖累孙女的行为。正因为美代知道自己无法再帮上京子的忙,才能以坚定的神情目送她离开,而京子也不愿意玷污祖母体贴又崇高的心意。
「要我带什么礼物回来吗?」
「我想想,好久没吃到千年堂的最中饼了。」
「……居然脸不红气不喘地要求这么昂贵的礼物,再说祖母,没人警告你别吃太多甜食吗?」
「我已经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人家了,至少让我吃吃自己喜欢的东西吧。」
「拜托别说这种触霉头的话,祖母您要是走了,以后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应付父亲罗?您可得负起责任,活着看见自己的儿子改过自新。」
「说得也是,好不容易活了这么久,我也想看看曾孙的脸呢。」
两人和平常一样调侃着对方,不约而同轻声笑了出来。
京子明知自己的神情自在,理应没有其他留恋,脚步却迟迟无法移动,下不了踏出第一歩的决心。
看出孙女的遅疑后——「京子。」祖母平静地催促着她。于是京子放松双肩,拿起准备好的小行李箱。
「嗯,我走了。」
「好,再会。」
简短地互相道别后,京子离开了别馆。
位于仓桥宅邸最深处的别馆四周有小片竹林围绕,视野不佳,但一到外面——正确来说是在走出竹林前,就能感受到潜藏在庭院各处的气息与灵气。
从远处监视的是在仓桥宅邸工作的仓桥家门生,毕竟现在是那则新闻播报后,尤其她又在深夜里拖出行李箱,他们自然会有所警觉。佣人大多是一般人,其中也可以感觉到陌生的灵气,恐怕是特地过来这里支援的吧。自己说不定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京子忍不住心想。
她不逃也不隐匿踪迹,堂堂正正地走向正门。石灯笼在庭院里点起灯火,她拖着行李箱一路从宅邸旁绕到正门。
在她走到宅邸正面时,对方似乎终于按捺不住,其中一位门生挡到了京子面前。
「京子小姐,请您回房,拜托您!」
这么劝她的是从小照顾她的佣人,彷佛受到那个人的鼓舞般,另外又有两个人站了出来。三人挡住京子的去路,堵在她面前。
京子姑且停步,盛气凌人地说:
「让我过去。」
「恕难从命!」
「是吗,这样的话……抱歉了。」
京子一边陪罪,拿出了咒符。
然而,对方快了一步,后来出现的那两个人在赶来的时候早已准备好术式。
「束缚,急急如律令!」
两人同样掷出木行符,这是为在束缚京子的行动时不伤害到她的符术。此外,由于两人同时出招,就算有一边被京子击落,另外一边也能成功捕缚。
不过,两人的符术没有消失,藤蔓蠕动着缠住京子的身体。京子发出轻声惨叫,跌倒在地上,手中的行李箱也摔到一旁的草坪。
「京子小姐。」一开始叫住京子的佣人连忙冲上去,「这、这是怎么一回事!」京子的身体在被藤蔓束缚而倒在地上的瞬间出现裂核,接着身影消失,现场只剩下人形的式符。
那是简易式。
「糟糕,所以她才特地绕到正门来吗?」
「在后门!」佣人拿起式符,住背后的两人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