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Junction of STARs 二章 那一天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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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计可施了——自从出现这个念头后不晓得过了几天,不知不觉中二月接近尾声,离最后期限几乎没剩多少时间。

  东京秋叶原的阴阳厅厅舍。

  铃鹿颓丧地待在自己的研究室内。

  她胡乱套上一件白袍,在沙发上抱紧膝盖,烦躁地瞪着放在桌上的桌历。最近她光是看见月历就忍不住恼怒,那里不存在姑息与纵容,只有一律平等的残酷现实。

  当然,她并不是整天游手好闲。为了摸索与其他伙伴取得联络的手段,她甚至不惜牺牲睡眠时间。只可惜徒劳无功,她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只是眼睁睁看着时间消逝。

  「……可恶……」

  铃鹿咒骂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她再一次在脑中摸索所有可能的方法,不过没几分钟她就放弃思考,自暴自弃地再度倒回沙发。

  这种模拟过程她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过去她恐怕不曾经历像这样穷途末路的日子。

  铃鹿掌握到情报是上个月的事情。

  也就是天马传递讯息给其他伙伴的那一天半夜——翌日凌晨的时候。令人气恼的是,铃鹿不是靠自己的力量找到答案,而是「敌人」主动肯定她的疑惑。

  即将到来的三月三日,五节之一的上已。

  那一天他们打算再次发动灵灾恐怖攻击,继四年前的『上已大祓』和两年前的『上已再祓』之后,进行第三次『修祓』。

  而且,按照他们的说法听来,下一次才是「重头戏」,而且这不是在开玩笑。

  「那些家伙……」

  过去两次的灵灾恐怖攻击都是由夜光的疯狂信徒集团双角会发动,第一次的主谋是铃鹿的亲生父亲大连寺至道,第二次的主谋则是他的部下六人部千寻。灵灾恐怖攻击过后,两人同样丧失了性命。

  不过,策划第三次灵灾恐怖攻击的正是他们两人。

  大连寺至道与六人部千寻以相马多轨子的护法,分别为夜叉丸与踟蛛丸的身分复活。不对,恐怕打从一开始,这一切就在相马的计划之中。二度扰乱首都东京灵脉的相马终于要真正完成他们的目的——达成他们的宿愿。

  了解到这种地步却无能为力,这样的现状让铃鹿懊悔不己。

  为了探查情报,铃鹿重返敌人所在的阴阳厅。她冒着生命危险深入敌营,就这层意义上看来,获得灵灾恐怖攻击的情报也算是一大战果。只可惜,获得的情报如果不能传达出去,敲响警钟,等于一点意义也没有。

  这地方说是自己的研究室,但实际上是软禁室——是监狱。原本她就不能与外界联络,在掌握到灵灾恐怖攻击的情报后,监禁措施变得更加彻底。比方说,过去是式神在研究室外监视,现在则换成了蜘蛛丸。为了监视铃鹿,对方甚至不惜把他调离主人多轨子的护卫岗位。

  蜘蛛丸为八濑童子,是连夏目使役的龙北斗也不敌的强大式神,不是咒力受到限制的铃鹿可以孤身奋战的对手。不只打不倒他,就连突破他的看守也不可能。

  既然如此,说不定可以故意引起骚动,趁机向其他职员警告目前的危机。铃鹿目前被关在阴阳厅的厅舍内,只要踏出研究室一歩,外面就是一般职员与阴阳师平常工作的场所。如果与蜘蛛丸一边交战,一边高声喊出他们的阴谋,说不定会有人听见。

  只是不管铃鹿多么认真呼吁,肯定不会有人相信她的话。毕竟她有「前科」在身,而且是触犯阴阳法、行使禁咒的前科。高层虽然把这件事情压了下去,但那顶多只是对外,不可能连厅内的谣言也全部封锁。在厅舍工作的人,大多都知道她过去引起的那次骚动。

  她是『十二神将』之一,也是阴阳厅形象代言人『神童』。然而阴阳厅的职员对她最直接的印象,恐怕是因为年轻与才能而被纵容的麻烦人物。这样的铃鹿不管再怎么警告,他们也不可能听得进去。

  ——更重要的是……

  在夜叉丸这些相马家的人物背后,是阴阳厅厅长仓桥源司。

  仓桥为名门仓桥家的当家,与铃鹿同样是国家一级阴阳师,于名于实皆为现今咒术界的顶尖人物。与他敌对等于与咒术界为敌,这话一点也不夸张。

  真要说起来,仓桥不只是敌人的同伙这么简单,他也是主谋之一。也就是说,灵灾恐怖攻击其实是「阴阳厅犯下的罪行」,因此就算向阴阳厅提出警告,也不可能有人当一回事。

  ——天海老头也说过,真的有办法证明是那些家伙引起恐怖攻击的吗?

  一般人要揪出咒术犯罪极为困难,当然这个国家的司法机关也是一样,能证明咒术犯罪的只有阴阳厅的咒术犯罪搜查部,而咒捜部的部长正是由仓桥兼任。

  仓桥在咒术界独揽大权,要是违逆他又想求助咒术界的组织帮忙,不论公家机关还是民间组织恐怕都是难如登天。

  ——从多轨子的话里听来,相马家和政治界也有关系……

  多轨子表示,现在的执政党,也就是新民党的议员佐竹益观为相马一族。不只如此,他是父亲的外甥——也就是比铃鹿年长许多的表哥。两人素未谋面,不过想到自己身上也流着相马家的血液,就让铃鹿觉得痛苦难受,忍不住打起寒颤。

  太平洋战争时,相马家深入军队高层,私下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当时的手法到了现代社会似乎依然有效。

  而且不只相马家与政治界的关系深厚,仓桥厅长也是一样。这几年来,他从未直接参与灵灾修祓或与咒术犯罪相关的捜查,也几乎不曾亲自坐镇指挥,而是利用这样的时间在厅外为扩展阴阳厅的权限东奔西走。在现今的政治界,他可说是人面最广的阴阳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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