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研究室最长的一段时期,不过第一次获得个人研究室那时和现在相比,意义大不相同。
以国家一级阴阳师的身分获得这间研究室时,这里是铃鹿的堡垒。
然而,这间研究室如今成了关住铃鹿的牢笼。
而且,铃鹿现在处在她自小熟悉的状况——以绝对力量君临的「父亲」支配下的生活。
这是她熟悉的状况,另一方面,一度经历过自由——经历过阴阳塾的生活之后,这成了令她觉得可笑的痛苦状况。
「……好想睡。」
铃鹿打着呵欠,回到桌边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接着她移动到房间后面的小厨房,为了泡红茶煮起了热水。
她从餐柜里拿出纸盘和一盒谷片,再从小冰箱里拿出牛奶,和谷片一起倒进盘子里,接着用在便利商店买便当时附的塑胶汤匙胡乱搅拌。
水煮开后,她在马克杯里放入茶包,然后直接站着吃起了谷片。等到时间差不多之后,她拿出茶包,倒入大量的砂糖和牛奶。然后,她又继续把谷片塞进嘴里,一边睁着惺忪的睡眼大口咀嚼,一边拿着纸盘和马克杯走回沙发。
阴阳厅帮铃鹿准备了一间公寓,是她从就读阴阳塾后就住在那里的阴阳厅职员宿舍。
不过,如今她每天的生活起居几乎都在这间研究室,因为只要离开这里一步就会遭到监视,每天这样往来让她很不耐烦。何况就算回到公寓,她既没办法放松心情,与外界的联络又遭到断绝,于是她过起了以研究室为中心的生活。
虽然因为不耐烦而不移动,但这间研究室无庸置疑也遭到了监视。电话和网路这些通讯器材自不用说,她也被禁止携带手机,要得到外界的情报只能靠电视和部分杂志,简直和牢狱一样。
铃鹿唯一获得允许的自由,只有与上层指定的研究相关的事物。
「……讨厌,头好痛,死闹钟。」
铃鹿痛骂着长年使用的闹钟,看着电视喝起了奶茶。
这个时候,研究室的门响起了低调的敲门声。
铃鹿的脸庞难看地扭曲。
特地来访这间研究室的人极为有限,基本上没有一个受她欢迎。在阴阳厅开始上班前的这个时间带造访,她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当然,那也是不受欢迎名单上的其中一人。
铃鹿无视敲门声,继续吃着谷片。原本以为对方会离开,但是过没多久又响起了轻细的敲门声。
「……铃鹿?你在睡觉吗?」
门外走廊上传来小心翼翼的询问声。真蠢,要是睡着不就没办法回应了吗?拜托快回去吧,铃鹿强烈地这么盼望着。
接着又安静了一会儿,电视里接连报导着铃鹿没有兴趣的新闻。
一分钟过后,敲门声又响了。敲门声很轻,但是很不干脆,让铃鹿愈来愈烦躁,无视的一方反而感受到巨大压力。
铃鹿用力咒骂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她把几乎吃完的谷片放在桌上,顶着臭脸走向门口。门锁和门打开后,走廊上站着一位少女。
那是比铃鹿大上一、两岁的少女,全身散发出奇妙的高贵气息,姿势凛然端正。不过,她的模样有些畏畏缩缩,虽然不至于到卑微的地步,但似乎相当顾虑地缩紧了身体。
她身上最显着的特征,当属那头鲜艳的红发。
「……干嘛?」
铃鹿用阴沉又凶狠的口气,不屑地问。
少女显得狼狈不已,说道:「早、早啊,要、要一起吃早餐吗……」铃鹿听见这话后往下一瞧,发现少女的手中拿着一个纸袋。这么说来确实有面包香味传来。尽管正在用餐,但食欲依然受到刺激,铃鹿厌烦地垂下嘴角,冷冷地说:
「我刚吃完早餐。」
「啊,这、这样啊,对不起打扰你了……」
少女说起话来像个男孩子,语气听来洒脱,表情却很失落。她垂下肩膀,连声音都显得哀伤,说了声「再见……」后准备从门前离去。
看见少女这副模样,铃鹿更加烦躁。要是对方就这么回去,自己的心情也会轻松一点.,遗憾的是她不这么想,反而觉得只会让压力更大。
铃鹿犹豫着,不知道该咂舌还是叹气,最后死心地摇了摇头。
「……算了,你要进来吗?」少女立刻回头,原本阴郁的神情顿时变得开朗。
宛如恶作剧受到主人原谅的小狗,相马多轨子「嗯」了一声,浮现出欣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