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佯攻的应该也是这两只鬼。
将这两只鬼当成式神使役的道满纵然恐怖,但搞不好在整体力量上,让道满带着这些鬼服从自己的大友,比带着飞车丸与角行鬼同行的春虎更强大。无论如何,这些对冬儿来说都太过遥远。
——不管哪一只鬼我都打不过,连挡不挡得下来都成问题。
冬儿不认为自己会和大友交手,只是这样依然改变不了无法战胜对方的事实。冬儿今后要闯入的「状况」,势必是比一年半前的那天晚上更加艰难的「状况」。
「强得夸张?哼,你变得很老实嘛,冬儿。你居然会因为对方和自己的实力差距感到失落啊,真了不起。」
镜用死缠着不放的语气嘲笑着他,冬儿露出不为所动的目光,不发一语地看着镜。然而,镜接下来说出的话让冬儿大感意外。
「厅舍遇袭的时候,我碰过其中一只鬼。从那时候的感觉看来……你如果能维持在最后那个阶段的状态,说不定可以一较高下。」
听见这话的冬儿不由自主睁大了眼睛,甚至忍不住瞪视着镜。
那不是调侃的态度,也不像在说谎。也许是觉得冬儿惊讶的模样好笑,镜呵呵笑了两声。「意外吗?对上真正的鬼,生灵根本用不着妄想赢过对方——你一定是这么想的吧?」
「这……」
「哼,复活后的大连寺至道也说过吧?你体内的不是普通的鬼,这一点我也能保证。从不过是『鬼型』——而且还是残渣来看,那也太破格了。」
过去镜常向冬儿强调这一点。
镜也从天海那里听说了夜叉丸的事情,还有夜叉丸说的「同种的眷属」这句话。
不过,在听说夜叉丸的事情之前,镜就格外关注冬儿体内的鬼。镜提出的条件——要是冬儿完全鬼化,可以将灵灾收为式神的这个条件,似乎也是对附身在他身上的鬼有兴趣才加上的。
有一次,镜这么说过。
「那是人称『导师』的国家一级阴阳师大连寺至道引发的灵灾,而且当时他还在宫内厅御灵部。御灵部的专业领域如同部门名字是御灵——像道满那类的『荒御魂』,这么一来……」
大连寺至道以自己为核显现的动态灵灾——以及附着在冬儿体内的鬼属于荒御魂的可能性非常高,镜这么认为。
当然,真相无从调查,唯一知道事实的只有夜叉丸等人。
——不。
冬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说不定那家伙这个时候也在打探什么事情,现在离这个答案最近的人正是她。
「欸,冬儿——」
镜说得亲昵,只是眼神宛如看着猎物的肉食性动物。
「之前我对春虎说过要他『以祓魔官为目标』,这样我就可以尽情地踹飞他,结果他不只没当祓魔官,甚至成了恐怖份子,只是他也变得比想像中更强。难得有这机会,接下来我打算找出那个家伙,尽情踢他,直到我腻了为止。」
冬儿不发一语地注视着镜,镜也窃笑着瞪视这样的冬儿。
「所以说,冬儿你也要变得更强,现在这个样子还不行,完全没有交手的价值。」
用不着他说,变强是冬儿的第一要务。
冬儿沉默不语,静静握紧了拳头。
天海再一次开口,结束了今晚的交易。窗外依然是夜幕低垂。
长夜漫漫,夜晚的寒意始终冷冽。
4
早上八点,设定的闹钟响了。
她一时疏忽忘了解除设定,因为昨天将近天亮才入睡,原本今天打算睡到中午再起床。
虽然也想过无视闹钟继续睡,但头脑在想着这种事情的时候醒过来了,而且闹钟应该还会再响个五分钟。
到头来,铃鹿只得怨恨地爬出毯子,走到办公桌,按掉无情地响个不停的闹钟。
她露出刚睡醒的难看脸色,欲言又止地瞪着拿在手中的闹钟。最后她叹了口气,把闹钟放回桌上。
睡眠不足使得双眼干燥,头隐隐作痛。铃鹿恍恍惚惚地走向窗户,拉开百叶窗,窗外射进的阳光让她忍不住板起脸孔。
「……哼,天气真好,真烦……」
因为暖气和加湿器开了一整个晚上,窗户玻璃结着露水,窗外的景色也显得扭曲。为了让空气流通,铃鹿打开窗户,不过只是稍微开窗就有冷空气窜了进来,让她全身发抖,于是她又马上关紧窗户。
她放弃让室内空气流通这件事,改打开放在窗边的空气清净机。反正就算空气多少有些混浊,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铃鹿转头环顾室内。
她此时所在的地方是阴阳厅厅舍里的一室,是她以前使用过的个人研究室,也就是她过去避开高层的注目,进行『泰山府君祭』实验的那个研究室。她刚才睡的也是这里的沙发,卷起的毯子像脱下的壳一样挂在上面。
三年前的夏天,铃鹿试图以『泰山府君祭』让死去的哥哥复活,察觉她正在为行使禁咒进行准备的咒搜官曾经组队闯进这个地方。
将他们击退,离开这间研究室时,她原本打算牺牲自己的性命完成『泰山府君祭』。当时她怎么也料想不到,一年后自己居然会再回到同一个场所。
再度回到研究室的日子已经过了一年半,这么想起来,现在是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