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车丸处理火界咒,角行鬼负责灵脉。」
「遵命。」
「我可不保证能全部压制下来。」
两位护法各自答应,接着如流星飞驰,再度冲向地面。
首先出手的是飞车丸。
「眵侄他、乌驮迦提婆那、堙醯堙醯、娑婆诃!」
她结成龙索印,吟诵出十二天之一的水天真言。护法的咒力立刻幻化成水滴,落下雨水,形成水流,如瀑布攻击火界咒。
水蒸气顿时如火山气体喷发,飞车丸张起结界,毫不畏惧地在灼热的水蒸气中降落。
「曩莫、萨漫眵、勃驮南、伐楼拿也、婆娑诃!」
接着她又吟诵出十二天真言,让倾泻而下的瀑布变成水流漩涡。水流卷起漩涡,由内侧击散火焰,激流接着向外涌出,甚至连留在火界咒里的两台『装甲鬼兵』也不敌水流威力。
另一方面,角行鬼的做法非常单纯。
「……好吧,看来可以大显身手了。」
他挂起狂妄的笑容,往喷涌而上的灵脉冲了进去。在猛烈攻击全身的咒力中,角行鬼露出了獠牙。
平时眯成一条线的双眸睁得浑圆,散发出狰狞的目光。金色短发顿时变长成了婆娑罗发。高浓度的鬼气充塞体内,将近两公尺的巨躯宛如由内部膨胀,又更大上了一、两倍。
接着在他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对骇人的尖角。
咒力一碰触到缠绕在他身上的鬼气,便化成瘴气往后方的上空飞散。角行鬼冲进喷发的咒力中,撕裂咒力奔流,往地面疾冲,闯入屋顶有个大洞的本堂。
他脸上浮现野兽猎捕猎物般的笑容,露出獠牙,放声咆哮,他使尽全力握紧右手——
一拳打向大地的泉源。
咚的一声,震动传向灵脉,周围地面随之隆起,在此同时,位于中心的本堂像是由内侧发生爆炸,往外轰飞。冲击的威力波及中庭,撞上飞车丸使出的水流,溅起激烈水花。
火界咒与灵脉,在让两大咒术相杀结束后,飞车丸站在中庭的正中央,角行鬼在遭到轰飞的本堂根基上悠然伸展身体。
「——高天原尔宣天之祝词太祝词吞没世上罪衍祓净身心——」
接着,春虎展开羽翼般的『鸦羽』翩然落下。他口诵最上祓的祝词,在着地的同时「啪」地击掌。击掌声乘着咒力,净化附近一带的灵力。
飞车丸立刻回到春虎身旁。
「春虎大人。」
「……嗯。总之灵脉稳定下来了——角行鬼,辛苦了。」
「要道谢还太早。」
角行鬼恢复原本的模样,稍微努了努下颚,指向只残存部分根基的本堂后方。
本堂后方的地势沿着山顶上升,在上方将地面整平,建了一座讲堂。在讲堂前面,星宿寺的师父们群聚。以常玄为中心,一度撤退的武僧们也再度集结。
常玄瞪着春虎,面露凶相,目露凶光,眼神像是恨不得焚毁对方,紧咬双唇。
飞车丸的目光冷酷,正要上前驱敌时,遭到春虎的制止。
「……常玄法师。」春虎唤道,「您还打算继续下去吗?」
「当然,本寺绝不屈服于外力。」
「我没有要各位屈服的意思。」
「要是您放任阴阳厅,下场也是一样。」
「我也没有放任他们的打算。」
「……既然这样……」
常玄咬牙切齿,愤恨的语气像是忍无可忍。
「为什么……您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为什么对本寺见死不救!本寺的历史远比阴阳厅之流还要久远,为什么您宁愿弃之不顾?舍弃本寺,说不定会毁了前人的功绩伟业——自古连绵流传至今的伟大咒术技法!您让咒术在现代存续,并且开花结果,为什么舍弃这个地方!这里也有许多您该守护的东西吧!」
这是发自灵魂深处的呐喊,也是充满执念的质问。
面对这个问题,春虎的态度始终平静,「很遗憾听见您这么说,不过现在这么指责我未兔太迟。」回应的嗓音异常冰冷。
「法师,过去以为国家贡献这个理由,您知道我摧毁了多少『前人的伟业』,根绝了多少所谓『自古连绵流传至今的技法』?您拘泥的那些东西曾经被我完全熔掉,重铸成军刀。我该守护的东西您真的明白吗?我可是把这个国家的咒法全部搅乱,混杂在一起,在强行整合的狂人啊。」
春虎的口气既不火爆,也没有特别激动,不仅如此,听来甚至有些许的哀愁。
然而,这时候的春虎散发出异样的魄力,带有和咒力与灵气不同,更深沉的「黑暗」。一转眼,常玄已是脸色苍白。
「法师,为了让这座寺院存续,您打算交由我来率领的这个做法,根本是大错特错。」
听见春虎这番劝告,常玄狠狠地咬紧了唇。接着,他浑身颤抖,法衣衣袖翻动作响。
「上!」
僧兵们闻言随即四散,齐声吟诵起咒文。有火界咒、小咒、不动金缚,其中也有人掷出咒符。
「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