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京子……我知道了,你留在这里待命,里面交给我和铃鹿——」
「不!不是那样的。虽然害怕——双脚一直在发抖,可是不是那么一回事!拜托你们,再等一下……」她固执地说。
冬儿束手无策,用视线询问铃鹿的意见。对于京子的态度,铃鹿也是一样不解,而且棘手的是,其中最感到困惑的是京子本人这件事,冬儿和铃鹿也有感觉。
另一方面,京子紧闭上双眼,心无旁鹜地集中精神。其他人看不出她这是在做什么,恐怕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冬儿不耐烦地想开口说些什么,却遭到铃鹿无声制止。
「铃鹿。」
「…………」
铃鹿脸上也有迷惘,如果问她为什么制止冬儿,她肯定会回答是依据「直觉」。不过,这也是出自国家一级阴阳师『神童』的直觉。铃鹿默默注视着京子,冬儿忍不住想咂舌,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事到如今,众人患难与共,必须做好彻底觉悟,要是在这紧要关头乱了阵脚,反倒是自取灭亡。
然后——京子的神情依然凝重,缓缓睁开了双眼。
5
「——看来是赶上了。」
仓桥望向厅长室窗外,把接起的听筒从耳边拿开,轻描淡写地说。
熟悉的大群式神眨眼间攀爬至顶楼,又在短短数秒内遭到歼灭。熊熊烈焰在窗外悠然形成一堵绚烂的火墙,仿佛一把大火烧尽了外面的世界,呈现缺乏真实感的光景。
——怎么了,刚才那是怎么一回事?
咒术……吗?提到火焰相关的咒术,春虎也在前些日子让第三级灵灾五行相生,使出过强大的炎咒。那是连式神雪佛也可以打倒的,春虎的拿手绝招。然而此时淹没窗外的咒术,究竟有当时使出咒力的多少倍,他实在难以想象。
接着——春虎把视线从窗外移向仓桥等人。
遇上如此大规模的咒术,加上情形出现急遽转变,仓桥和夜叉丸却依然好整以暇,顶多只有蜘蛛丸的脸色稍微僵硬了一些。
「报告就这样吧?知道了,继续进行监视。」仓桥向式神来袭前响起的电话简洁告知,随手把听筒放了回去。他转向夜叉丸,毫不在意春虎也在现场。
「厅舍正门由宫地压制道摩法师,入侵厅舍内部的式神将由弓削前往对应,另外也确认镜已经和『黑子』接触,双方正在交战。」
「嗯,也就是说这不是法师个人前来寻仇……」
「看来他和『黑子』结成了同盟,老实说,这让我很意外。」
仓桥一本正经,简单扼要地解释了当前状况。春虎在一旁听了瞠目结舌。
——『黑子』?那不是……!
大友任职于阴阳厅时,身为『十二神将』的别名。而且先前的式神果然没有看错,确实是道满的式神。
可是——
老师来了吗?道满和老师结盟又是……?
换句话说,这次的袭击是大友和道满「联手」攻击吗?这太荒唐了,两人上个月才在阴阳塾斗个你死我活,怎么可能一下子从敌人变成盟友,甚至携手攻击阴阳厅。
相对于惊愕的春虎,仓桥等人的态度始终沉着镇定。
「夜叉丸,道摩法师意外来袭,宫地暂时无法分身,看来最后还是需要你们前往增援。」
「好,『那三个人』来了之后就由我和蜘蛛丸前往迎击,不过——他们真的会来吗?到现在一点征兆也没有,或许他们不会出现了,至少今天晚上不会。」
「我也希望如此,总之祓魔局本部已经紧急派出修祓部队,剩下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掌握全局,行事明快果决,应对态度从容不迫。也许正因为事先料想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形,做好万全准备,才能如此「临危不乱」,而且相较于本人的胆识,更展现出过去经验累积出的「自信」,以及由自信而来的「威严」。
「……部长,我……」
「嗯?噢,说的也是。虽然引起骚动的地方只有厅舍,但为了以防万一,你到公主身边待命吧。」
夜叉丸爽快答应了蜘蛛丸的请求,他们还有足够的余力和资源,可以进行这样的调度。
获得许可后,蜘蛛丸立刻解除实体,消失踪影。这下少了一个人——但春虎完全不觉得情形多少变得对自己有利,反而有种「遥不可及」的感觉,像是亲眼见识了敌我程度的差距有多么悬殊。
「虽然离题了……」仓桥把视线转回春虎身上,若无其事地说:「不过『黑子』是谁,看来你已经知道了,那么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你心里也有数吧。」
仓桥说得没错,大友与道满一同现身虽让人惊讶,但他会前来这里的理由不难想象,正是为了春虎。
大友在今天——时间上算是昨天——傍晚从春虎等人口中得知多轨子的情报,再加上土御门本家遭到烧毁,理应对阴阳厅起了疑心。最重要的是,夏目死亡这事想必早已传进他耳里,同时也听说了春虎很有可能是夜光转世。既然知道春虎遭阴阳厅带走,为了将他救出而采取行动也不足为奇。尽管大友个性轻佻,言行敷衍,却是挺身从道满手中保护了塾生的男人。
只是没想到他竟会做到这种地步。
——不、不对。错了,不是那样。
看了仓桥他们还不明白吗?这种程度还是不够,与阴阳厅为敌正是这么一件艰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