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真要追究起来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总之只是望着眼前的人就让他无法冷静。
忽然间,他想起和这类似的感觉。
那个时候,他阻挡在独自前来袭击阴阳塾的芦屋道满面前,此时的情形不可思议地让他联想到那时候的感觉。
「……大、大友老师,你是怎么进来这里的……」
「噢,您指封印啊?抱歉,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耍了点小花招。用不着担心,结界没有遭到破坏,外面的局员也很快就会醒了。」
「等一下,我的意思是……」
「说来可笑,掌握到情报的时候,事情早就结束……而且人居然死了。」
「大、大友老师。」
在说不出话的藤原面前,大友露出了虚幻的苦笑。接着,他再次转身面向推床。
推床上躺着一位塾生——的遗体。那是位留着乌黑长发的少女。少女是「她」不是「他」的事实,藤原也是刚才才得知。她阖着双眼,乍看之下像在沉睡,遗容相当安详。
大友稍微弯下腰,「……抱歉啊。」向夏目轻轻说着。
「抱歉啊,夏目同学,实在是……对不起哩。」
从藤原的位置,看不见大友这时候的表情,然而起先感觉到的颤栗不只没有平息,甚至愈来愈强烈,几乎与「恐惧」无异。
「大友老师,你先跟我来一趟,和塾长谈谈吧。」
「……感谢你,藤原老师。」大友恢复原本的姿势,回应拼命劝说的藤原。「不劳费心,我刚向塾长提出辞呈。」他背对着藤原说。
不能放任他这样下去,藤原本能地察觉到危险,「等一下!」大喊着跨出一步,心想就算使出强硬的手段也要抓住他。同一时间,大友背向藤原,叩的一声在地上敲响了拐杖。
然后——
「——咦?」
意识出现瞬间的空白,不对,恐怕不只一瞬,而是数秒——搞不好是长达数分钟的空白。
大友的身影如一阵轻烟般消失无踪。
☆
由于灵灾多发生在晚间,此时还有许多局员留在祓魔局本部,夜里的气氛也和白天一样忙碌。
在这忙碌的气氛中,大友拄着拐杖,拖着义肢,一个人静静地走了过去。四周局员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他们不经意地走过他面前,改变方向,甚至停下脚步,全为他让开了路。其中也有身穿防瘴戎衣的祓魔官一行人,他们一挡住大友的去路,忽然就在没有意识的状态下纷纷靠向走廊一旁,就这么避开大友走了过去。到最后,大友始终没停过脚步,甚至不曾改变步调,一个人安静地步出了祓魔局本部。
一出本部,夏夜里闷热的空气包围着肌肤。他把手放进西装口袋,从里面掏出手机,一边走,一边拨出那个电话号码。
昨天凌晨,那个人亲自输入手机的号码。
电话在响了第三声之后接通了。
「法师?」
大友以寻常的口吻,平静地开了口。
「事情出现了一点变化,虽然只过了一天,说这种话很没面子。但之前提到的『人情』,可以请您现在就还吗?」
3
阴阳厅厅舍是一栋古老而宽敞的建筑物,由于与咒术相关的国政运作机能多集中在此处,厅舍内外各种设备一应俱全。
其中之一是作为仓库使用的保管室,但那并非单纯的仓库。
而是封印保管室。
这里以坚固的结界,保管高危险性的咒物,遭到「诅咒」或是灵相有异的器物,以及禁咒指定的咒具等置之不理会有危险的各种物品。在部门方面属于开发研究部管辖,其中封印的也不乏历代厅长直接管辖的物品。
封印保管室位于开发研究部第一研究室后方,由灵灾修祓部队回收的『鸦羽』也运到了第一研究室。
在设有结界,长两公尺的正方形台子正中央,放置着一个黄铜制的老旧鸟笼,笼里有一只黑色的乌鸦,仔细一瞧,可以发现这只乌鸦有三只脚。
阴阳道中太阳的象征,金乌。
这只金乌正是夜光的咒具,同时也是式神,为『鸦羽』变化后的形态。金乌身影的『鸦羽』沉睡似地阖着眼一动也不动,夜叉丸则是饶富兴味地望着金乌这副模样。
他跷着腿坐在台子旁的椅子上,单片眼镜底下的瞳孔像是堆满笑意,也如剃刀般锐利。在他凝视着『鸦羽』时,一个男人打开他背后的门锁,走进了研究室。那人绝不年轻,悄然接近的甚至是肉体「衰老」的气息。但在另一方面,日渐增长的年龄犹如直接转换为力量般,散发出压倒性的威严,光从外表也能看出他的性格极为严谨。他正是阴阳厅厅长,现在同时兼任祓魔局局长与咒搜部部长,为咒术界权威的仓桥源司。
仓桥站在夜叉丸背后,瞥向后方的封印保管室。
「……你还不打算封印吗?」
「当然,好戏现在才要上场呢。」
夜叉丸没有回头,肆无忌惮地回答着阴阳厅厅长的问题。他的前身大连寺至道与仓桥同时进入阴阳厅,两人的关系历经大连寺死而复活的过程之后,至今已有数十年之久。
「你听说了吧?土御门春虎还没有完全觉醒,『鸦羽』是不是转世的关键也不知道……不过确实有调查和尝试的价值。」戴着白手套的指尖抵着下颚,夜叉丸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