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问你,『爸爸』是你的外号之类的吗?」
「哈哈哈,这想法很有意思,可惜答案错误。抱歉正确答案这么无趣,字面上的意思就是事实。」
「哼,这可真是妙了,就算你打扮得再怎么年轻,看上去实在不像铃鹿父亲的年纪。何况你不是人,是式神吧?据我所知,铃鹿只有一位父亲,而那位父亲早就不在世上了。」
冬儿慎重地接连抛出问题,宛如试探对方。「是啊。」夜叉丸则是态度随意又坦率地同意他的说法。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刚才我也提醒过,她说的话有错误的地方。我再自我介绍一次吧,我是夜叉丸,生前的名字是大连寺至道,在两年前死去,后来复活成为式神,就是这么回事。」
夜叉丸说得干脆,冬儿、春虎和铃鹿全听得目瞪口呆,屏住了呼吸。
大连寺至道,人称『导师』的国家一级阴阳师——『十二神将』之一。
这名男子正是『神童』大连寺铃鹿的亲生父亲,遭到废除的宫内厅御灵部部长,双角会的干部,同时也是两年前灵灾恐怖攻击『上巳大祓』的主谋。
灵灾恐怖攻击时,大连寺至道因为卷入自身引起的灵灾而丧命,如同「本人」刚才所承认的,但是……
「……复活?……式神?」
铃鹿惊愕地低声哀嚎。
夜叉丸把戴着白手套的双手扠在腰间,「厉害吧?」悠哉地说,感觉不出紧张感,像是玩闹般的态度与对峙的三人形成极端对比。
果然没变,一点也没变,用不着特别指出什么地方没有改变,那是种由内而外自然而然流露的气质。轻佻又随便的个性,敷衍又虚伪的气氛渗透灵魂。
铃鹿知道,她比谁都清楚。
自懂事以来,父亲就是「绝对」的,父亲在这样的气氛中泰然自若地将自己和哥哥当成实验品,反复进行咒术研究。在幼小的铃鹿看来,父亲多半是带着好玩的心态,满不在乎地在他们身上施行各种禁咒,这确实是她亲眼所见。
这个男人的「轻佻」与他的「危险性」密切相关,在如同放荡贵族的态度底下,隐藏着冰冷残酷,以及咒术者的强大「力量」、智慧与知识。
「总而言之,『现在的我』不再是大连寺至道,而是夜叉丸。严格来说是不同人——这么说也很奇怪,因为我已经不是『人』了。」
「…………」
铃鹿感到一阵目眩。对方什么也没做,她却觉得有种不悦之感在脑中翻腾,耳里轰隆作响,平衡感消失,脚下地面崩塌的错觉袭来,一时间难以喘息。
——他死了……他明明死了……他死了……然后……
复活了?这种蠢事——这不是什么蠢事,自己才正讨论到这种可能性。
『泰山府君祭』。
大连寺至道——父亲为过去掌管御灵部的负责人,御灵部正是为研究荒御魂与和御魂这类「御灵」而成立的部门。
在极力排除一般宗教概念的『泛式阴阳术』看来,「御灵」指的单纯是「灵灾化的灵魂」。如今有关灵魂的咒术被指定为禁咒,御灵部则是最深入此一禁忌的部门,而「泰山府君祭」正是属于「操纵灵魂的咒术」。
尤其父亲曾是夜光信徒组成的秘密组织——双角会的干部。在立场上,他可说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夜光加入自身的咒术体系,使其重生的『泰山府君祭』。
过去铃鹿试图执行的『泰山府君祭』便是以御灵部的研究为基础,不对,正确来说是部分研究。在灵灾恐怖攻击引起的混乱中,御灵部的研究结果大多失散,就连铃鹿也不知道御灵部——父亲生前对夜光的『泰山府君祭』了解到「何种程度」。死后以式神的模样复活,就算看来荒唐,也无法断言说是不可能发生。
「……大连寺至道……真的是本人吗……」
冬儿低吟的嗓音颤抖,铃鹿这才赫然惊觉。
冬儿因为卷入父亲引起的灵灾,导致鬼「附身」在体内。在冬儿看来,父亲正是扭曲他人生的罪魁祸首。
「没错。」
夜叉丸一听,唇边浮现从容的微笑,快活地望向冬儿。
「老实说,我很期待和你碰面呢,阿刀冬儿。你的事情我听说过了,看来你因为我遇上了不少麻烦。」
「…………」
「哈哈,别那么瞪着我嘛,我对你体内的『鬼』很有兴趣,尤其我们似乎碰巧成了同种的眷属呢。」
「……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们获得了『同样的加护』。」
夜叉丸咧嘴一笑,维持轻松地盘起胳膊的姿势,把食指往冬儿指了过去。
「话说在前头,那可是很贵重的哦,与没有半点瓜葛的陌生人正好一致,可说是奇迹中的奇迹,坦白说,我认为不能『置之不理』,你也很在意吧?」
「…………」
面对夜叉丸的挑衅,冬儿慎重地选择避而不答。他保持高度警觉,也许正可视为他亲身体会到夜叉丸之「危险性」的证据。然而这番话对铃鹿来说更是无法置若罔闻。父亲知道附身在冬儿体内的鬼,而且从他的说法听来,冬儿体内的鬼似乎不单纯只是灵灾。同种的眷属?同样的加护?这是什么意思,父亲他、父亲他到底……
「然后——」
夜叉丸没理会铃鹿内心的动摇,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