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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世界随之迸裂。
现实洪流滚滚涌入,春虎霎时产生淹没的错觉。夏目也同时回过神,两人不约而同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头望去。
「……多轨子。」
相马多轨子站在停车场入口。
烟火映照出少女凛然又凝重的神情,严肃而且透彻的目光令人不禁联想到将要执行神祭的年轻神官。
多轨子穿着与昨天相同的服装,一身纯白的阴阳塾制服,手里似乎提着什么东西。那东西看来异常古怪,与现场气氛格格不入,以至于乍看之下认不出「那个」是什么东西。多轨子突然现身带来的冲击平息后,又过了数秒,两人总算认了出来。
那是个鸟笼。
多轨子提着一个疑似黄铜制的老旧鸟笼,笼里空空荡荡,什么东西也没有……
不对。
有东西,里面有只体型与鸟笼不符的大鸟。一只鸟被关在里头,只是融入黑暗中看不清楚。
黑色的鸟喙,黑色的羽毛,宛如周围的漆黑凝聚成形般,那是——
乌鸦。
春虎浑身起鸡皮疙瘩。
「……土御门春虎。」
多轨子直呼其名,态度与昨天明显不同。
「我相信这么做是为了你好,这对你——和我们是最好的选择。」
「……你在说什么?」
春虎提高警觉,摆出防御架势。他会有这样的反应也是理所当然,但见到他这举动的多轨子宛如遭唯一的好友投来憎恨的眼神般,脸上难掩哀伤。
她落寞地垂下头,可是并未因此受挫。接着她把头转向夏目,夏目一样板起正色与多轨子对峙。
「夏目。」多轨子恳切地说。「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只要我让春虎觉醒,相信你一定也愿意成为我们的『同志』。虽然起先可能会感到困惑与混乱,不过最后一定,肯定会——」
「多轨子!」
春虎大叫,打断她的话。多轨子猛然一颤。
「够了,既然这样我就清楚明白地告诉你吧,你这家伙不值得信任。」
「…………」
多轨子脸色惨白。说出这番伤人的话,春虎心里也很难过,但是该说的话还是得说清楚,不能妥协。
「……我们为什么不相信你,你自己也心知肚明吧?虽然我们认为你的背景复杂,又是个奇怪的家伙,可是从不觉得你是坏人。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觉得你对我们表现出的喜欢是出自真心,正常来说大家早就成为朋友了,可是……」
春虎嗔目怒视。
「可是我们当不成朋友。依你刚才的样子,我们除了拒绝之外别无他法。我劝你还是老实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不许有所隐瞒。我们会专心地听,你就说出来吧。如果做不到……我们也不会强迫你,只能请你别再像这样出现在我们面前。」
「……春虎……」
多轨子圆睁的眼眸泛着泪光,无力地站在原地的模样毫无防备。春虎心里又是一阵刺痛,但他没有因此改变态度,始终专注地凝视着多轨子。
周围群众注意到春虎等人的异状,声音嘈杂地纷纷停下脚步围观。
「……多轨子同学。」夏目以男装时的嗓音说。「春虎说得没错,说不定我们能帮上什么忙,还请你……坦白说出实情。」
她的语气诚恳,令人想起她昨天说过的话。多轨子就像过去的自己一样,这大概是夏目最直接的感触。不只春虎,夏目也希望尽可能拉近与多轨子之间的距离。
但是——
听见夏目这番真心诚意的劝说,多轨子脸上反而浮现无奈的微笑。她像是死了心,接着做好觉悟。
「谢谢。」多轨子说道。「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夏目。不过要我坦白是不可能的事,我们无法坦诚相对,何况就算我做得到,你们也没办法。因为你……其实是女孩子吧?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这正证明你们已经遭到诅咒。」
春虎与夏目哑然失声,多轨子对着两人的反应露出了冷笑。
「土御门泰纯——」她微笑地发出怨恨的嗓音。「——看我来解开你下的咒缚。」
春虎与夏目本能地摆好架势,空也同时在两人面前现身。凭空冒出的少女吓了围观群众一大跳,空完全不予以理会,反手拔出爱刀。
对方处于备战状态。多轨子显然对两人的反应不以为意,全身灵气高涨,用力吸了口气。
「壹、贰、参、肆、伍、陆、柒、捌、玖、拾——」
她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春虎,缓缓吟诵咒文。咒文伴随陌生的抑扬顿挫在四周回荡——
「——布琉部、由良由良止、布琉部。」
多轨子的红发高高扬起,如火蛇般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点缀在红发上的发饰如与灵气共鸣般高速振动。
发饰总数为十。
「御魂振?」
夏目惊声大叫,这叫声成了春虎最后听见的声音,四周各种声响皆离他远去。
视野变得狭窄,感觉逐渐稀薄,心跳加速——似乎有这种感觉,但这感觉也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