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爆炸的事情吗?恐怕是如此没错。」
道满点头回应大友的疑问。
两人这时候讨论的是在之前那次『斗法』当中,道满认输后发生的事。那时,道满附身的老人身体因为设置在高级轿车上的炸弹爆炸,被炸得支离破碎。那其实是双角会因为害怕道满泄漏情报,刻意动的手脚。
「这么说来,法师您算是和双角会正式决裂了吗?」
「嗯,既然他们做出那种蛮横行径在先,我自然没有道理再和他们客气。」
「这样的话,可以告诉我有关双角会的事吗?尤其是关于双角会——背后那些家伙。」
语气虽是轻描淡写,但大友眼镜底下的瞳孔露出了锐利目光。道满也像是终于听到一个满意的问题,低声发出咯咯窃笑。
「背后的家伙啊,拉住项圈的绳索握在阴阳厅手中。经过之前那次骚动,你心里大概也有数了吧?」
「……那么上次的骚动,已经把背后握住绳索的那些人全拉出来了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没有深入他们的核心,大家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我也没有积极参与他们的行动。」道满答道。「不过,如果我的直觉没错,那些家伙的根扎得相当深,要是不把地面整个翻开,恐怕难窥全貌。」
大友点头附和,似乎对道满这话深有同感。道满的感想与大友的预感如出一辙,虽然想从道满口中打听出更具体的细节,但在这一方面也许该说「对方」也很慎重,不会轻易把情报泄漏给恣意妄为的道满。
「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不管来多少问题我都答。」
「……那么法师,请问您为什么想要『鸦羽』?」
「这个啊,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因为弟子想要,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在听见道满的回答后,大友的态度有些动摇,「……弟子。」喃喃声中混入了很少在他身上见到的感伤。
这情绪变化没逃过道满的法眼,他微微一笑,笑得犹如野兽嗅到鲜血气味一般。
「我听说过啰。你们好像有些渊源嘛,不,岂止有些渊源,你在担任咒搜官时追捕双角会,对我穷追不舍,真正的目标其实是那家伙吧?那个逃出阴阳厅,转来投靠我的早乙女凉,我没说错吧?」
道满在椅子上稍微往前探出身子,目光锐利地愉悦问道。
「『斗法』时因为你完全没提到这件事,我还怀疑是自己判断错了……事实似乎并非如此,看来你们的关系匪浅呢。」
「…………」
大友没有立即回应,嘴角浮现分不出是肯定还是否定的淡淡微笑。
半晌沉默过后,大友依然保持模棱两可的态度,「……那家伙还好吗?」向道满问道。
道满对大友这态度似乎不太满意,但也没有加以责备。
「不好意思,她走了。」
「——走了?」
「前几天,她忽然说了些『感谢您一直以来的关照』这类的客套话之后就走了,总之就是她认为已经没必要继续待在我身边,实在是个任性的家伙啊。话虽然这么说,我倒也没有赌气泄愤的意思,可见那家伙确实有一套。」
「……没、没必要是什么意思?」
「谁知道。她没有刻意隐瞒,只是我也搞不懂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反正她这人很有意思,我也就没有太计较。」
道满随意地愉快说道。大友咬紧唇,那副模样少了他平时的从容,看上去就像个年轻气盛、少不更事的普通青年。
片刻的沉默。
不久,道满心满意足地微微一笑,接着动作敏捷地跳下椅子。
「今晚就先到这里吧,天也快亮了。」
和坐下时一样,椅子自行移动,主动归回原位。
「不过,刚才的问答还不足以作为『回应』。」
「呃,不,没这回事……」
「好,我欠你一个人情。今后如果需要帮忙,我一定竭尽所能。」
道满说得理直气壮,大友不禁一愣。
「……法师,您该不会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来的吧?为了在我身上下咒。」
「呵呵,居然把这话当成『诅咒』,可见乖僻的人是你不是我。为何不愿意接受我这诚挚的好意?」
「……因为根本没那么单纯吧?」
「呵呵呵。」
道满傻笑。大友消沉地垂下双肩。
一旦有难,可求助于伟大的芦屋道满。
这提议乍听之下确实既可靠又令人不胜感激,然而在这善意的表面背后,却混杂着无色透明的「毒液」。
阴阳厅的动荡局面正引起大友关注,道满的协助这张「王牌」可说是极有魅力,而且大有助益的一张牌。但是,仰赖道满的协助将成为大友「依赖」道满的第一步。当然他也可以保持自律到最后,只是既然得知对方有这番心意,将来状况愈是险峻,他愈会难以克制地意识到道满这张王牌的厉害。就算平常不放在心上,但要是遇上紧要关头,或是只能束手待毙时,这张牌在大友心中的存在感势必会愈发强烈,使得大友不得不依赖道满。
道满在大友脑中施下了让他无法与自己断绝往来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