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闷热难耐。冬儿的额头上甚至缠着一条宽头巾,看上去更是燠热。但是他看来似乎比春虎凉快许多,也许关键还是出在个人的心境。
此外,跟在春虎他们后面的夏目也和两人穿着同一套服装,却不显得闷热,系上粉红缎带的黑发似乎也与酷热无缘,反倒给人凉爽的印象。
不过,此时的她或许也没有多余的心力在乎热不热。
走在通往阴阳塾的路上,愈接近塾舍,穿着塾生制服的身影随之增加,望向夏目的目光也比往常还要多上许多。
其中有人惊讶低呼,有人窃窃私语,也有人一再瞥来窥探的视线。
「……看来……」冬儿望着路过塾生的反应,脸上泛起狂傲的笑容。「该说不出所料吗,『夏目的事情』果然传开了。」
「…………」
死党挖苦说,春虎听了默不作声。
他转头瞥向夏目,确认她的模样。
夏目没有因为集中在自己身上的好奇目光而胆怯,至少她表现得相当平静。然而,她的脸色异常惨白,春虎心想也许是自己的错觉。
咒术犯罪搜查部主导执行双角会扫荡计划,结果不只在阴阳厅内,就连在厅外也留下了惨重的影响。
计划进行到尾声,祓魔局目黑分局发生了众人始料未及的连锁灵灾。当时,由于阴阳塾遭芦屋道满袭击,使得塾舍大楼无法照常使用,阴阳塾塾生于是借用目黑分局的局舍上课,春虎等人自然也在这个地方。
而且,袭击春虎等人的不只有灵灾。『十二神将』镜伶路的使役式式神雪佛正好在场,并且因为高浓度瘴气的笼罩导致疯狂失控,朝原本是自己保护的对象夏目刀刃相向。
对上失控的雪佛那一战,简直是殊死决斗。
在对战过程中,夏目的真实身份——她女扮男装,伪装自己性别的事情曝光了。
「话说回来,夏目在塾里本来就备受关注,『她其实是女生』这传言想必一下子就传开了。」
冬儿一边说,一边冷冷瞪向那些注意到夏目并且盯着她瞧的塾生。塾生们一察觉冬儿的视线,便急忙转过头,匆匆忙忙地快步离去。
后来,目黑分局因为灵灾和雪佛大肆破坏,呈现半毁状态,实在不可能再出借局舍提供塾生上课。阴阳塾迫不得已只好决定暂时停课,要塾生们在家自习。
到了昨天,终于接到塾舍大楼修复完成的通知。
「真是的……大家不是都待在家里吗?为什么连当时不在场的塾生也知道这件事?」
「在现在这个时代,距离远近根本影响不了情报扩散的范围,你看宿舍里那些人就知道了。」
冬儿这番说明听得春虎再次无言以对。
前几天那起事件留下的余波尚未平息,相关人员至今仍是一团混乱。夏目伪装性别一事因此延后处理,没遭到进一步追究,尚未接到处分。
所幸夏目并未马上被赶出男生宿舍。男生宿舍的女舍监——起初知道这件事时虽然惊慌失措——但仍自作主张决定在阴阳塾未下达正式通知前,「形式上」将夏目当成男生看待,另外也特地为夏目安排单独入浴的时间,在各方面设想得无微不至。也多亏她如此贴心,在事件发生后,夏目的生活不至于出现太大的变动。
不过,其他宿舍塾生的反应又大不相同。说来也是理所当然,原以为是难兄难弟的男生没想到居然是个女生。在春虎与冬儿的监视下——尤其大家熟知夏目的实力——没有人敢找她麻烦,只是对待夏目时也不像过去那么不拘小节。他们提心吊胆,只敢在远方观望。
「说不定学生都知道了,只有老师还被瞒在鼓里——这种情形也有可能哦。」
「这样还是很麻烦啊,不过塾长应该听说了吧?她肯定从京子那里——」
说到一半,春虎忽然闭上嘴。冬儿也察觉他的用意,没有再继续追问。
仓桥塾长是京子的祖母,理应已经从京子口中听说夏目的事情……不过他们却没有把握。夏目的真实身份曝光,受到最大打击的不是别人,正是京子。面对自己的祖母,她会不会主动提起这话题实在令人怀疑。
「……受不了,难道要我们自己向塾长解释……吗?」
「既然之前一直瞒着没说,对方如果没有动作,大可装傻瞒混过去吧。」
死党若无其事地回应苦恼的春虎。这事和冬儿没有直接关系,他相对乐得轻松,因此得以从客观的角度提出自己的想法。春虎「嗯」地沉声低吟。
这时,「啊,春虎同学!还有冬儿同学。」「……哼,不出我所料,果然是一张苦瓜脸。」一位男同学从塾舍方向跑了过来,还有一位女学生跟在后头。见到久违的熟悉脸孔,春虎的神情大为振奋。
「嗨,天马!铃鹿也在啊。我们好像很久没见到面了呢。」
「你还真敢讲,在家自习的这段期间,我们不是常传简讯吗?」
「——说归说,在我来之前,她可是一个人着急地在这里等你们哦。」
「废话少说,眼镜男!谁允许你在那里胡思乱想了!什么在这里等他们,我才刚到没多久!」
天马善意的发言惹得铃鹿惊慌失措,气呼呼地吊起眼角。两人的态度一如往常,春虎郁闷的心情总算稍微轻松了一点。
「在家自习的这段时间,你们都在做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就在家里自习啰。」
「咒搜官为了问话常跑来我这里,只是……」铃鹿回想起当时情形,话说得支支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