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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为什么?」
为什么镜会知道这种事。不过,镜没理会兀自惊讶的春虎,依然是一副平心静气的模样。
「欸欸,我不是刚说过对你们有兴趣吗?再说,你还真是缺乏自觉。区区一介学生需要派出『十二神将』来保护,你没想过这是多么异常的事态吗?不管是盯上你们的双角会,还是派我来当护卫的阴阳厅都是一样。『专业』的『组织』为了个不成气候的小鬼费这么多心思,你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该不会你以为你们这群人很『特别』,受到『特殊待遇』也没什么好稀奇,所以没放在心上吧?」
春虎浑身僵直,听着镜饱含恶意的揶揄。镜掌握了自己与其他同伴的情报,先下一城,春虎心里很不甘心。而且再次被点明目前所处的状况,春虎的内心难掩动摇。
接着,「『D』也不例外。」镜又继续说。春虎听了双肩一颤。
「那家伙的目标是『鸦羽』,那么为什么要找你们麻烦?顺便吗?哈,开玩笑,他不就忽视其他小鬼了吗?」
「……你连这种事情都知道吗?」
「你以为我有可能不知道吗?阴阳厅已经掌握到当时情形,双角会里肯定也有人知道——你们这群小鬼太多巧合啦。」
说到最后那句话时,镜的语气似乎变得尖锐了点,语调听起来和他平常瞧不起人的说话方式有些细微不同。
「……这话是什么意思?」
「啊啊?这是问人的态度吗?」
「…………」
镜朝气恼的春虎呵呵呵地低声窃笑,然后,「喀哒」一声,椅子发出响声。
「别露出那种恐怖的表情嘛,春虎。你自己想想,因为夜光转世这谣言,土御门夏目会变成众人关注的焦点也不奇怪,可是你们现在的状况又是怎么回事?以大连寺铃鹿来说好了,那小鬼可是违反了阴阳法的罪犯,她怎么会出现在阴阳塾?」
「那是……因为她在那次的事件受到惩罚——」春虎脱口而出,「笨蛋。」却被镜一口否绝。
「天真的家伙。因为她未成年吗?还是为了道德教育?那些都是借口。大连寺铃鹿可是大连寺至道的女儿,是狂热的夜光信徒——前双角会主谋的女儿。而且我听说那小鬼打算施行的是夜光的禁咒『泰山府君祭』。夜光信徒的女儿试图执行夜光禁咒,为了处罚她,把她丢进可能是夜光转世的小鬼待的地方?你觉得这种事情合理吗?」
镜娓娓道来,语气像在咒骂,又像嘲笑,每一句话都深深刺入春虎胸口,让他反射性地涌起愤怒,燃起反抗的怒火。
——可是……
他无法否定镜说的话。
愤怒。痛恨。气愤。恼怒。
但这番话确实很有说服力,他不曾思考过这些事,镜指出的「异状」却让人不得不承认事情确有蹊跷。
「不只是这样,还有那个叫阿刀冬儿的小鬼。」
「冬儿?他又没——!」
「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他只是个『普通』的生灵吗?别说蠢话了,通常只要变成生灵就会被关进相关设施,进行监控才对。」
「我父亲封印了冬儿身上的鬼!他很安全。」
「这可难说哦。那小鬼不是『普通』的生灵,依附在那小鬼身上的是大连寺至道请下来的鬼。没有经过详细调查,就贸然让他待在土御门夏目身边,一般来说这种事有可能吗?」
「把、把鬼……请下来?」
「废话,两年前的『大祓』是恐怖攻击,是人为引起的灵灾,何况大连寺至道还是国家一级阴阳师——人称『导师』的一流阴阳师,不可能『不小心』被卷入和鵺一样只是拿来充当炸弹之用的灵灾。简单来说,那是『降神』,宫内厅里的御灵部本来就是研究那方面的部门。」
「……降……」
——降神?
第一次听见这词汇,但一传进耳中的瞬间,就有股可怕的寒意窜上背脊。
镜没理会春虎的反应,「总之——」又继续说了下去。
「你周围的状况非常『异常』,只要观察力稍微敏锐一点的人,肯定都会关注你们的动向,像是『D』……再说,就连局长也把自己的女儿安排在你们身边。」
「女儿……京、京子吗?她才不是——!」
「你想说你们只是好朋友吗?哈,小鬼果然只会讲屁话,我指的是『状况』。」
冷酷无情的语气如一记硬拳般揍向自己的肌肤,春虎咬着牙,狠狠地瞪了回去。
——这家伙的意思是京子是『内贼』吗……
难以抑制的愤怒在体内翻搅,春虎把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握得发疼。
——可恶,冷静点。
和这种家伙争论好友的事情只是白费唇舌,镜所说的『状况』或许没错,但因为本身性格的关系,观点有明显偏差,正证明了这男人有多么扭曲。
真是气人。
不过也只能如此,不能失去冷静。
「……欸。」
「啊?」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你不是为了说这种事叫住我的吧。」
冷静。春虎告诫自己,一边转换话题。镜一听,脸上的嘲讽笑意也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