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集中在这件事上,等注意到的时候,简易式式神已经完全失去控制。
不只这次如此,正如同夏目所指出的,这一阵子春虎常不经意地沉思起与咒术相关的种种事情。过去他自认还算认真思考,但是这次「不同」,心里涌现的似乎是与过去完全不同种类的想法与疑惑,带给他一种异常的感受。
——这还真不像我的作风啊。
真要说起来,这或许算是烦恼没错,但也不是能和其他人商量的烦恼。这不过是个模糊的想法,在他心中也不明确,更遑论向他人清楚解释,就算毫不隐瞒地说出:「唔,我只是在烦恼什么是咒术。」也只会让听的人徒增困扰而已吧。
就在春虎烦恼着不知该如何开口时,「也不只有春虎是这样吧。」冬儿咧嘴笑说,一边吃着每日定食的姜丝炒肉饭。他嘴上带笑,眼神却很正经,缓缓地环视周围众人。
「我们或多或少都有些『心事』吧,尤其是在亲眼目睹了那种场面之后。」
听冬儿这么说,所有人心头都是一惊。
冬儿没有明说,而在场没有一个人不是马上察觉他话中的意思,正证实了他说的「每个人都有心事」所言不假。
上个月阴阳塾遇袭时,最后由春虎等人的导师大友阵与代号『D』的芦屋道满展开咒术战,结束了这起事件。
「……说的也是。」春虎应道,死党也苦笑回应:「毕竟那冲击实在太大了。」
「……对啊,冬儿说的没错……确实是有很多值得思考的地方。」
夏目老实地点了点头,天马和京子也一样没有多说什么。在这一瞬间,这五人像是又共同经历了一次「当时的场面」。
自春虎入塾以来,经历过不少事件。例如夏目遭咒搜官劫持、在考试时遇上鵺和『十二神将』、参与大规模的灵灾修祓,甚至是亲自迎战鵺,并且成功修祓。
然而,真正将他们逼入绝路的,道满还是第一个,他们过去从未如此明确地感受到绝望。接着,大友几乎是单枪匹马,将他们从绝望的深渊救出。
大友并未实际「战胜」对方,道满始终占有优势,最后也是靠独立祓魔官木暮禅次朗和他率领的祓魔官小队才得以赢得胜利。不过,在那场咒术战中,支配并且掌控全局的自始至终都是大友。他的目光不只放在眼前的输赢,而是站在高瞻远瞩的角度与敌人对战。
「……大友老师住院的时间比想象中还要长呢。」
「不过祖母说他复原得很迅速哦,现在好像正为了申请职灾补助的事情和祖母争执不下。」
「不愧是大友老师,可惜在这一方面好像还是塾长略胜一筹。」
京子回应天马的担忧,冬儿听了从鼻子哼了声并露出苦笑。
春虎他们不难想象,自己熟悉的导师在职灾这件事上与塾长讨价还价的模样。夏目似乎也在想象,只见她眯细了眼,轻轻笑了出来。然后,「……起先我就觉得这个人高深莫测,没想到他的咒术居然这么高明。」她感慨地说,在场所有人都同意她的感想。
冬儿又吃起了饭,「所以呢——」继续说了下去:「那位老师究竟是『何方神圣』?」
「关于这件事我也很在意,跑去问过祖母了。不过祖母不肯解释,只说老师以前是咒搜官。」
「『那家伙』如果单纯只是前咒搜官,阴阳厅可就高枕无忧啦。」
「就是说啊,之前听说他因为右脚受伤引退,可是他既然实力那么高强,有没有受伤应该没多大关系才是,为什么会跑来阴阳塾当老师呢?」
「这一点我也觉得奇怪,难不成仓桥塾长有恩于他吗?」
「我倒觉得跟恩情什么没关系,有把柄在塾长手上还比较可能。」
「……嗯,我实在不是很想说这种话,不过冬儿的意见确实很有说服力。」
夏目等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对大友的看法,事前他们没有人看出自己导师的实力。在备感震惊之余,他们也不是没有受骗的感觉,会像这样出现各种揣测也是无可厚非。只是,「…………」望着夏目等其他四人的反应,春虎的内心难掩焦躁。
不消说,大友的实力也让春虎大吃一惊。自从大友前来指导他们自主练习后,他就觉得这人的实力「非同小可」,只是没想到实际上竟是如此高强。其他人不由自主地想抱怨「搞什么鬼嘛」的心情,他也非常能够理解。
不过,在这整起事件当中,带给他冲击最大的不是大友隐藏的实力,而是大友和道满施展的「咒术」。
夏目他们难道不是如此?
「欸,天马?」
「嗯?怎么啦,春虎同学?」
「你不觉得大友老师施展的咒术和我们的不太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啊!我们不知道的咒术还多得很呢,再说那些几乎都不是『泛式』,在技术层面上也有天壤之别——」
「不,我不是指种类或技巧的问题,而是更基本的……」
这种事果然很难用言语解释清楚,春虎心想。天马那呆愣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因为听不懂他的意思,还是无法理解他的疑惑。
——奇怪的人果然是我吗?
说不定觉得「不对劲」的只有春虎一个人,其他四个人就算认为大友的咒术「厉害」,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同」。
——可是……
如果真是如此,很有可能实际上只有春虎在根本上出了差错,或是「没能确实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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