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安静!」江藤一喝,祓魔官们立刻停止鼓掌,训练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在突如其来的寂静中,江藤缓缓将视线转向春虎。不动金缚不知何时已经解除,两尊『仁王』也解除了实体化。春虎短促地呻吟着,好不容易才坐起身子。
「这下子你明白了吗?」江藤冷静地说道。「也难怪你会那么自大……经过这一战,你应该稍微清醒一点了吧。阴阳塾的塾生也好,名门出身也罢,要想和『专业阴阳师』受到同等的待遇,还是循序渐进,取得资格再说,别自以为是地老想一步登天,要求特殊待遇。」
他的语气严厉,与其他祓魔官下属形成强烈对比。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春虎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人打断。「你这家伙——」空露出凶狠目光,像是随时可能拔出匕首,但在察觉主人脸上浮现的复杂神情后,她扭起了尾巴,硬是逼自己耐住性子。
「一开始我就说过,你们只需要专心在课业上,如果想『和专业阴阳师对战』,等过个十年再来吧。」
江藤目光冰冷地俯视春虎。虽然不甘心,但他这番话确实相当有分量。这份重量压在春虎胸口,让他无言以对。
「……你还是那么严厉啊。」藤原朝过去的部下说着,口气有些错愕,江藤则是冷冷地应了句:「本来就该这样。」
春虎依然坐在地上,低头咬紧了唇。
这时,「……我说小队长啊。」一个与现场气氛迥异,没劲又轻浮的嗓音响起。那无视紧张气氛——明显在挑衅的嗓音来自冬儿。他一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慵懒地举了起来,笑嘻嘻地——目光却很锐利——盯着江藤。
「那么接下来就让我清醒一下吧?我和土御门家没关系,只是情形特别了一点,也想接受特殊待遇。我有自信可以和『专业阴阳师』一较高下。」
他那态度不像要和对方进行模拟战,倒像是在惹事生非。春虎暗自骂了声「欸,笨蛋」,但冬儿的态度完全没有改变。他脸上浮现危险又好战,和在遇上麻烦时同样的笑容。
而且,不只冬儿如此。
「……好厉害哦,我好歹也算是『专业阴阳师』,可是祓魔官感觉比一般的『专业阴阳师』更厉害呢~啊,不过一样都是『专业阴阳师』就没关系了吧?我没有参加过模拟战,可以和我对战吗?」
铃鹿这么说着,慢条斯理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脸上挂着亲切微笑,口气也很客套,说的话却比冬儿的挑衅意味更加浓厚,瞪向江藤的眼神更是藏不住怒意。
「别、别冲动啊,冬儿同学……!」
「小、小鹿,冷静点……!」
天马和京子在后面连忙阻止,两人却充耳不闻,双眼直瞪着江藤。
「这是在为『亲爱的』报仇吗?私人恩怨你们可以待会儿再解决吧。」
「什么?别误会了,笨蛋。我只是想让那个骄傲的『专业阴阳师』吃点苦头罢了。」
两人不再装模作样,像是随时可能冲上前去攻击江藤。
「冬儿,铃鹿,别乱来!」
春虎急忙起身,但两人没理会春虎,眼神没离开过江藤——简直是怒瞪着他。春虎不由得面色僵硬。
两位塾生上前挑战,江藤不发一语,微微板起了脸。他朝藤原送去欲言又止的视线,但藤原只是佯装不知地轻轻耸了下肩膀。
江藤从鼻尖叹了口气,转身朝向冬儿与铃鹿。这时候,夏目从中推开并肩站在前方的两人,走了出来。
「夏目?」
「站、站住!」
冬儿吓了一跳,铃鹿出声叫骂,但一见到夏目脸上的表情,他们霎时闭上了嘴。夏目脸上带着如冰似霜,前所未见的冰冷表情,藏在那表情底下的怒火却比两人加起来更加猛烈。
「为了避免误会,我在这里先声明——」她如此宣告,语气温和得吓人,嗓音里却散发出一触即发的火药味。「『专业阴阳师』如果确实尽到责任,阴阳塾的塾生也用不着来这里借用各位的设施,不是吗?阴阳塾遇袭时,『专业的祓魔官』们又在哪里?我们要求超出自己实力的特训,是因为我们需要靠自己的力量来保护自己,迫不得已才作出这样的判断。」
和这番话相比,冬儿与铃鹿的挑衅显得格外幼稚。江藤的脸色一变,其他祓魔官也倒抽了一口气。
「夏目同学,别说得太过分了!」藤原马上劝诫夏目。夏目没有反驳,也没看向藤原,两眼紧紧盯住江藤。冬儿佩服地吹了一小声口哨,铃鹿像是觉得被抢了锋头,但也没开口插话,只是高高地噘起了嘴。
天马为之哑然,春虎也因为青梅竹马的反应出乎意料,错失了阻止的时机。「……」京子则是不知为何一脸震惊,凝视夏目的背影。
「夏目同学。」藤原再次出声提醒,夏目这时才终于把脸转向藤原,「我不会召唤出北斗。」明确告知后,她转头面向江藤,以不容分说的语气说:「……请指教。」
4
离开分局时,夜幕已经低垂。
他们从JR目黑站搭电车往涉谷移动,因为徒步就能往来宿舍与塾舍大楼,他们还不是很习惯和通勤返家的人潮一起挤电车。下车时,他们不由自主地吁了口气。
月台上人潮并未散去,春虎与夏目被快步走过的人群淹没,走出了车站。
「这么一挤下来,更能清楚感觉到涉谷在东京这地方果然是个大都市。目黑也很热闹,不过涉谷这里的人潮简直是非比寻常。」
冬儿此时还留在分局,京子与铃鹿回家的方向和他们相反,天马也在车站与他们告别,因此现在只剩下春虎和夏目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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