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口呆,愣站在原地。她比春虎等人的知识丰富,因此更了解两人使出的咒术与战术水准有多么高超。大友这一声叫得她身子猛然一颤,接着她像是气自己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反应般,连忙赶向大友身边。
铃鹿正要开口时,「站好别动——」大友说着把右手放到嘴边,用牙齿咬破拇指,接着把手慢慢指向铃鹿头上。
「欸!」
铃鹿下意识地想往后仰过头,但是大友的一瞥让她停止了动作。眼镜底下的双眸朝铃鹿投去强硬的视线。
大友一口气吟诵出冗长的咒文,拨开铃鹿的刘海,用拇指在她的额头上划出一条粗短线。
不对,其实他是涂掉了铃鹿额头上那个小小的×刺青,用自己的血盖去封印她咒力的咒印。
铃鹿猛然睁大了双眼,就连春虎也能清楚「视」得,原本遭到压抑的灵气如水坝溃堤,从少女娇小的身体倾泻而出。
「不会吧?」
铃鹿大叫。
「咒、咒术解除了吗?骗人,不可能,难不成你——强行解开了仓桥源司的封印吗?」
铃鹿大惊失色,连忙追问,大友回道:「怎么可能。」唇边掠过一丝苦笑。
他用舌头舔去残留在手指上的鲜血。
「我只是让封印出现破绽,再填上假术式,其实就跟诈欺一样哩。因为是即兴弄出来的玩意儿,所以撑不了太久。」
大友简单解释了一下,视线马上又回到道满身上。听完大友的解释,铃鹿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总而言之,大友没有破除施在铃鹿身上的封印,只是暂时「瞒骗」,尽量降低咒力限制,也就是用咒术蒙混过去。
然而比起强行破除封印,这样的技巧更是高明。毕竟为惩罚铃鹿,是由阴阳厅厅长仓桥源司亲自施加封印。他是塾长的儿子,京子的父亲,同时也是『十二神将』之首,超一流的阴阳师。
为了防止同为国家一级阴阳师——而且还是「咒术研究专家」的铃鹿自行解咒,他施加的封印经过特殊设计,要借由「即兴」的瞒骗,暂时让封印失效,绝不是件简单的事,至少铃鹿还不知道这世上有哪位咒术者可以做到这一点。
「你、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我只是个担任过咒搜官的老师。」
铃鹿瞠目结舌地提出问题,大友回答得泰然自若。
这个时候,「我明白你这么做是想争取时间,不过拖太久可就扫兴啰。」道满说着,随手把手中的拐杖抛上空中。
拐杖突然在空中震动,响起柴薪爆炸的声响,接着粉碎。不对,仔细一瞧,拐杖没有粉碎,而是笔直裂了开来,一根拐杖裂成了百来根锐利细棍。大友见状随即板起脸孔,压低姿势。
他单膝跪地,把短杖立在面前。「叩」短杖发出声响,自行竖立。
这时,道满的拐杖正化为无数细棍,如箭雨般纷纷袭向祭坛。
「临、兵、斗、者、皆、陈、列、在、前——!」
大友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结起九字印,把咒力注入竖立在面前的短杖。咒术经由短杖向四周扩散,在周围筑起咒力防壁。
咒壁在空中把飞上前来的无数细棍全挡了下来。
「还没完呢。」
宛如呼应道满的话般,遭到阻挡的细棍幻化成蛇,咬破了咒术防壁,继续冲向祭坛。
对方一出招,大友也立刻重新结成手印。
「——东山之蕾不识原野早蕨之心抑或早已遗忘——」
他吟诵咒文,专注祈祷,短杖不停震动,放射出类似超音波的波动。
群蛇不约而同停止动作,痉挛吐血,落到屋顶。一落到水泥地面,蛇不仅恢复为原本的细棍——失去咒力的木头碎片,甚至冒出褐色烟雾,如灰烬般散落一地。
前所未见的咒术对决。道满见攻击被挡了下来,「原来如此,这是避蛇的咒术啊。」显得很是愉悦,春虎等人则早已经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屋顶刮着强风,吹散了木头碎片飘起的缕缕烟雾。
大友不敢掉以轻心,凝视着道满。
「……大家听好了,你们看来也累了,不过接下来我可没余力照顾你们。你们得绷紧神经保护自己,听从塾长指挥,由铃鹿同学负责打头阵。大家得同心协力,彼此支援。」
他平静地做出指示,语气完全听不出刚经历过一场咒术战。大友交代得沉稳,春虎等人也听得无比认真。
「还有,别被式神的数量吓倒哩。记得随时提高警觉,掌握周围状况,毕竟最糟的情形就是你们受到牵连。」
大友说这话的口气像在交代远足时需要注意的事项,春虎听了却不禁浑身战栗。
从平淡的语气中,仿佛能听出大友曾经历过怎样的战场——也就是「地狱」。累积无数次地狱般的经历,他身上确实散发出一股「鬼」气。
——我对这个人……
春虎突然发现自己完全不了解大友阵这位「阴阳师」,其他人恐怕也有同样的想法。
「……对了,还有一件事,夏目同学。」
「是、是。」
「我会把你的龙要回来。」
大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