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绝无此事!您您、您绝、绝非……!」
式神吓了一跳,连忙否认,她总是特别袒护春虎。虽然感激她的心意,但她的安慰实在不足以慰藉。
「真是的,这一点也不像『我的作风』。我还以为自己和谁都处得来,很擅长与人来往,看来是我太高估自己了。」
尤其对方还是自己的青梅竹马,到东京来的这几个月,本来以为彼此已经敞开心房,不料情形反而更加恶劣。
「……真烦,实在逊毙了……」
真要说起来,春虎本来就不是个习惯闷着头烦恼的人。他苦恼地硬逼自己想出个办法,还是想不出该怎么做才是适当的对策。
「……请、请问……春虎大人?」
「嗯?」
「您、您是否正为夏目大人的事情烦恼?」
「咦……说的也是,你老待在我身边,当然看得出来。」
春虎苦笑点头。说是苦笑,其实有一半是自嘲。
「老实说就是这么一回事,空。不好意思,这不是可以和你商量的事。主人这副德性可能会让你觉得厌烦,你就稍微体谅我一下吧。」
「在、在在、在下绝无此意!」
式神信誓旦旦地否认主人自嘲的话语,接着又说:
「在下很明白春春、春虎大人为何如此烦恼。」
「咦?」
「因、因为您为人温柔,您就是因为过于温柔,才会如此烦恼!」
空如此断言,整个人显得自信十足。
然而,式神这话却狠狠刺进了主人的胸口。
「呃。」
他不由自主地扭曲脸庞,哑然失声。空这话虽无二意,听在春虎耳里却是一针见血的嘲讽。
——温柔?
错了,不是这样。
事实正好相反。
——没错,我……仔细想想,我这个人……
根本就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自从上个月合宿回程路上起了疑心,春虎每一天都在抱头苦恼,不顾周围感受,因而破坏了朋友之间的关系。
夏目是不是北斗这事会让春虎如此烦恼,全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夏目。一旦确定夏目就是北斗,他又不晓得该如何处理「自己内心」的情感。
他满脑子只有自己,完全没有考虑到夏目和北斗的心情。
突然间,他觉得浑身失去力气,瘫软无力地倒在人行道上。「春、春虎大人?」空吓得赶紧现出实体——在双手支在人行道上的春虎身旁,出现了一个头上长出尖耳,背后冒出尾巴,身穿和服的小女童。
「您您、您没事吧!请振作!」
「……空。」
「是、是。」
「谢谢你的安慰。」
「咦?」
空愣愣地睁圆了青蓝眼瞳,春虎却始终低垂着头,脸上满是自嘲。
——糟糕,真讨厌这样的自己……
夏目的心情……对了,北斗如果是夏目的式神,她为什么一直瞒着这件事没说出口?到头来,北斗始终没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难不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反正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她这么做的理由——得不到夏目就是北斗的证据——春虎总是擅自判断,放弃了思考。
他完全无意考虑夏目对这件事抱持什么样的心态,他一直——极为可笑地——刻意忽略。
「——啊,春、春虎大人。」
「……太丢脸了。」
「呃,春、春虎大人。」
空战战兢兢地左右摇晃春虎的肩膀,春虎垂头丧气,空虚地低声笑说:「用不着管我了。」
忽略了夏目和北斗的心情,正证明了对春虎来说这次事态严重,他根本无暇顾及他人的心情。
不过,烦恼了将近一个月,要不是式神指出,自己也不会注意到这一点,实在无可救药。
「我真是……」
「大色狼。」
「没错,就是大色狼——什么?」
春虎双手支在人行道上,一脸呆滞地抬起头。
眼前出现了一双似曾相识的靴子,靴子里伸出纤细的双腿。
他又再往上瞧,看见了松垮垮的白色制服,和一张端正又冷漠的熟悉脸孔。少女漠然的眼神正目不转睛地俯视着他。
春虎眨了眨眼。
「学、学姐——」
「色狼。」
「什么?」
「你这么想偷看我的裙子里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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