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魔术的魔术师般继续说了下去。
「仓桥家前任当家如果向本厅请求保护阴阳塾,等于承认自己藏匿『鸦羽』。本厅要是知道这件事,自然会要求交出真正的『鸦羽』,这么一来,她就算想拒绝也拒绝不了。换句话说,即使有可能遭到来自『D』的威胁,她也不想把『鸦羽』交给本厅。」
姜不愧是老的辣,宫地的看法远比木暮更加深入,而且老谋深算。他指出木暮疏忽的地方,说得木暮差点没哀叫出声。
「可是……为什么?仓桥厅长是仓桥塾长的儿子,他们不是一家人吗?」
阴阳塾的塾长和阴阳厅的厅长同是仓桥家出身,仓桥家现在在咒术界可说是呼风唤雨,无往不利。既然如此——不管『鸦羽』藏有什么样的秘密,保管在阴阳塾还是阴阳厅也没什么差别,反而是交由阴阳厅保管更加安全。
木暮不解地摇了摇头。
「……家人啊,这话确实没错。」
宫地的目光又更加锐利。
他魄力十足地瞪着迷惘的木暮,这么说道:「怎么啦,木暮,你怎么变得这么迟钝,难道你忘记去年夏天发生的那件事了吗?」
木暮听了倒抽一口气,哑口无言。
这下他总算搞懂前因后果。宫地提到的「去年夏天那件事」指的是发生在阴阳塾的那起事件。在那起事件中,碰巧查出那位隶属于咒搜部的咒搜官正是双角会的成员。
咒搜部在当时彻底清查那位咒搜官的背景,始终没能追查到双角会,就这么无疾而终。但是另一方面,那起事件不过是早有预感的事实成真——摊在阳光底下的结果。
事实证明,双角会至今依然存在,而且有不少成员潜伏在阴阳厅内。
「……天海部长没有强烈要求阴阳塾配合,应该是出于相同的理由。要是把『鸦羽』交给本厅,最后不是被『D』拿走,而是落到双角会手中,同样是白忙一场。虽然考量到塾生的安全,也是可以采取强硬手段……不过若是他下定决心这么做,『D』袭击阴阳塾的可能性又会变得太低,最后才会决定采取这样的对策。只是这判断很难评断对错。」
「…………」
听着宫地的解释,木暮更是无言以对。他有些丧气地低垂着头,因为自己的无力而握紧了拳头。
宫地脸上的神情难以捉摸,凝神注视着下属。
然后,他把搁在肩上的文件往下一挥,「砰」地敲了下木暮的头。
「总之呢,木暮,你目前还是专注在交代给你的任务——要是你能掌控局面,我也乐得轻松。」
说着,他咧嘴笑了开来,把木暮一个人留在走廊上,自顾自地跨出了脚步。木暮没有出声叫住他,只是默默目送上司的背影离去。
木暮在心中反复思考宫地敏锐的观察。
天海与仓桥塾长的判断,大概是把阴阳塾的防御力也一并列入考量。
再仔细一想,这是为了正面迎战『D』而开的作战会议,没有暗中把「他」叫来实在匪夷所思。毕竟「他」是曾经近距离与『D』接触,受了伤但仍平安生还的唯一一人。
这事虽没有公诸于世,但天海和仓桥塾长都知情。
万一『D』袭击阴阳塾,塾里还有一个人能成为「战力」,与其对抗。
即使很难赢过『D』,至少那位讲师可以充当盾牌,保护塾生。
「……可恶,我有不好的预感……」
木暮无力地咒骂了一声,用力咬紧了牙。
时间接近凌晨一点,『D』指定的「明天」已经到来。
3
雨终于停了。早晨的天空依然阴暗,风簌簌吹过,似乎随时可能下雨,天候很不稳定。
早上,春虎难得独自走出宿舍,前往塾舍大楼。夏目因为没有食欲,没有用早餐就先一步离开宿舍,冬儿则是相反,难得晚起,到头来春虎只能一个人前往塾舍。
风温热潮湿,虽然不用撑伞已经值得庆幸,但天气也没有好到能让人悠闲享受雨后时光。
不过,比起和其他人结伴同行,还是自己一个人自在多了,这样的想法证实春虎受的伤出乎意料地严重。也许他早已屈服于自己所处的现状,这一点其实他自己也没有自觉。
「昨天跑去唱KTV,结果气氛也是很诡异……」
为了帮天马打气,他们跑去唱KTV,实际上那也是春虎为了改善与夏目之间的关系而提出的建议。他确实有激励天马一扫阴霾的念头,不过在此同时,他也想或许趁大家玩得热烈,自己能自然而然地和往常一样与夏目聊天谈笑。只要起了头,接下来就能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演下去,如此一来,过没多久应该就能恢复原本的关系——他在心里打着这样的算盘。
不过,当事人天马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婉拒了邀约,后来才到的夏目和冬儿又情绪低落,完全没有唱歌的意思。铃鹿本来唱得兴高采烈,两人一出现她马上收敛起兴奋情绪,露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最后只得靠春虎和京子两个人拼了命地打发时间,唱得他早上醒来喉咙还有点痛。
——受不了,这种情形到底还要持续多久……
他不认为这种情况是自己造成的。
不过,他们现在关系会变差,原因毫无疑问正出在春虎身上,因为他怀疑夏目该不会就是在背后操控北斗的术者。
——可恶……实际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北斗是由术者直接操控的简易式式神,术者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