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门夜光的……」
听见木暮这回答,宫地肯定地点了下头。
「原来是这么回事,所以才会研究到『鸦羽』啊。就是那个家伙告诉你,现在在这里的『鸦羽』是假货吧。」
宫地这么一确认,「是。」木暮恭敬地点了下头。
「嗯。」宫地摸了摸下巴的胡子。木暮没有在会议上讲出这件事,是因为他不想让情报来源曝光,宫地似乎也隐隐约约察觉到了这一点。
「我还听说,封印在本厅的『鸦羽』是赝品,真正的『鸦羽』保存在阴阳塾。」木暮又接着说了下去。
「阴阳塾?喂,这话也太……」
宫地苦笑。顺带一提,木暮话中的「本厅」主要使用在祓魔局职员之间,用来指阴阳厅或是阴阳厅厅舍。
「起先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我也是一样忍不住失笑,不过仔细想想,这种可能性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阴阳塾塾长是仓桥家上一任当家,也见过生前的夜光。」
「夜光在战争结束那年过世,仓桥家的上一任当家那时候还只有……唔,几岁啊?总之不过就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我记得听天海部长提过,她小时候的确是名非常活跃的巫女……不过也不可能因为这样,就把『鸦羽』交给她保管吧?」
「不一定是直接交给她保管。仓桥家在战时同样隶属于重新建立起的阴阳寮,在夜光死后,让摇摇欲坠的阴阳寮发展为今日的阴阳厅,全是靠着战时和夜光共同在阴阳寮服务的仓桥家成员。」
「……说的也是,这种事确实不无可能,可是就算这样,仓桥家的前任当家总没有理由趁着战后乱成一团的时候藏匿『鸦羽』吧?甚至大费周章弄了个赝品出来。」
「这……我也想不通……」
木暮支吾其辞,回答不出上司的质疑。宫地轻叹了口气,仰望木暮,用文件捶了捶肩膀。
「……专门研究土御门夜光的研究员啊……」
他垂下嘴角,手指轻抚下巴胡须,沉思了一会儿,接着做出结论。
「算了,反正对方应该不晓得这种没几个人知道的情报,挑战书也是送来本厅,用不着担心这种事。」
预料之内的结论,木暮听了并未因此放心。
「室长,告诉我这件事的人来自御灵部。」
「嗯?那又怎样?」
「御灵部这部门后来成了双角会的温床,里面应该有不少人看过早乙女的研究,其中说不定有人早就注意到『鸦羽』这件事了。」
「……所以呢?」
「芦屋道满——『D』与双角会勾结,他很有可能知道这件事,并且认为这推论属实。」
木暮几乎是前倾着身子向宫地解释。
「拜托您向天海部长进言,要求他不只是阴阳厅,也把『D』出现在阴阳塾的可能性纳入考量。」
一般认为『D』出现在阴阳厅厅舍的可能性相当高,既然如此,自然会以厅舍为中心进行迎击的准备,这样的做法并没有错。
不过,只要有一点可能性,也该拨出最低限度的人员前往阴阳塾。阴阳塾塾舍备有东京都内最高等级的咒术防御装置,但仍远远不及阴阳师大本营的阴阳厅厅舍。何况虽然目标成为阴阳师,也不能让那些尚未取得资格的塾生——一般的未成年人曝露在危险之中。他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届时赔上的可是阴阳厅的声誉与信用。
然而,宫地的回答大出木暮的意料。
「——木暮,我想天海部长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木暮「咦?」地轻声惊呼,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宫地莫可奈何地在唇边泛起空虚的笑容。
「当然,他知道的会比你更详细,这正是情报部部长的职责所在,否则不能胜任这个职位。他肯定是在知情的情况下,拟订这次的作战计划。」
他说得严肃,从木暮身上别开视线,「恐怕……」目光有些飘忽。
「他也向阴阳塾那里确认过了,毕竟他和仓桥前任当家是老交情了。」
这提醒了木暮,天海与仓桥塾长私交甚笃,三月发生灵灾恐怖攻击时,大友还因为被两人呼来唤去,发过一顿牢骚。
不过——
「那、那么,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决定呢?老实说,就算不清楚『D』的实力,这次作战动员的战力也未免过于庞大。」
「欸欸,亲眼见识『D』的实力,提出报告表示需要严加戒备的不是别人,正是你啊。」
「我确实这么认为,不过这次又是室长又是天海部长,动员的战力远比鵺那次还要来得庞大。警戒当然必要,只是既然能动员这样的战力,多少分一点过去保护阴阳塾应该也不成问题吧?」
木暮不服气,极力争取宫地的同意。宫地的个头小,木暮的身材又高大,感觉上木暮几乎快压垮宫地了。
面对这忿忿不平的部下,宫地终于忍不住苦笑。
他望向木暮的眼神里看得出对部下的信赖,同时也有一点「这小子还太嫩了」的意思。
「——仓桥家的上一任当家应该没有承认这是事实吧,不过也怪不得她。你的话如果『属实』,她等于是藏匿『鸦羽』的当事人。」
听见宫地指出这一点,木暮惊叫了声「啊」。
宫地耸了耸肩,像个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