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试图用这话鼓励春虎,「对吧,夏目?」接着向一旁的夏目征求同意。
春虎听见猛然一颤,身体有些僵直。
夏目从刚才就和他们待在一起,只是春虎尽量不找她讲话——实际上他根本没办法向她搭话,尽可能不去注意她在场这件事,只是这么做反而显得更不自然,成了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夏目身上的证据……
他窥探似地望向夏目。
如果是以前的夏目,肯定会唠叨个没完没了,甚至只要一听见春虎开口埋怨,就会马上开始说教,大谈在讨论技术问题前,最重要的是面对咒术的心态。
「……嗯,掌握诀窍确实很重要。」不过,夏目只是老实地做出回应。
春虎总觉得她望向自己的眼神有些低垂,她表面上佯装平静,内心的紧张感却是显而易见。不过春虎也忍不住怀疑是自己的错觉,是自己过度紧张,才会这么认为。
「这、这样啊,既然你也这么说,应该就是这样没错吧。」
春虎努力装出平常的口吻回应。
「最重要的还是如何控制咒力吗?」
「没错,另外春虎你首先要做的,是确实掌握自己全部的灵气……」
「看来接下来还有不少苦头要吃了,只能埋头苦干,继续拼下去啰。」
「嗯……」
这不过是一段寻常无奇的普通对话,只是听来不太像「自己与夏目」的谈话内容。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紧绷,原因毫无疑问正是出自春虎心中的疑惑。
那个在合宿的回程路上萌芽的疑惑。
昔日好友式神北斗——在背后操纵她的人说不定就是夏目。
——怎么可能有这种蠢事……虽然原本以为不可能……
一般来说,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春虎心里这么想。事实上,同班同学仓桥京子在合宿的最后提出这个可能性时,他甚至按捺不住捧腹大笑。在春虎看来,此时占据他内心的疑惑就是如此蠢不可言的可能性。
直到他注意到那条缎带的存在,才串连起夏目与北斗之间的关联性。
——这样下去不行,只要一遇上本人,就忍不住胡思乱想……
两人的身高差不多,不对,北斗好像矮了一点。嗓音则是大不相同,北斗的嗓音较为沙哑,另外还有说话习惯、不经意的小动作、丰富的表情、孩童般的笑容,夏目与北斗的模样不停在脑中交错。
春虎沉默不语时,把话题转到夏目身上的冬儿也一样默不吭声。这个死党在观察现场气氛方面非常敏锐,此时却是一脸纳闷,不解地搔着绑在额头上的头巾。自从合宿结束后,春虎和夏目就是这副德性,讲起话来语焉不详,老是牛头不对马嘴。
春虎也想在说话时好好看着夏目的脸,可是……
——『快说可爱啊。』
「…………」
他就是做不到,怎么也没办法正对着夏目说话。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只要一对上夏目的眼神,又会不自觉地转移视线焦点,试图蒙混过去。
他觉得自己实在窝囊,尤其早上的梦境还残留在脑海,更让他觉得窘迫。
这个时候,「——噢,原来你在这里啊。终于找到你了,亲爱的~」从通往咒练场的走廊另一头,一名少女笑咪咪地走了过来。
她踩着轻快的脚步,摇晃着金黄色的双马尾,面向春虎等人的可爱脸庞浮现飞扬跋扈的神情。
她是以特别生身份进入阴阳塾就读的大连寺铃鹿,她没有参加自主练习,只是从竞技场旁观看他们练习的模样。
「你这人未免太逊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没什么实力呢~你该不会把练习当成玩耍了吧。」
铃鹿走近春虎等人,和往常一样迫不及待地口出恶言。春虎苦着脸,应了声:「啰嗦。」
「反正我就是又逊又没实力的普通学生。」
「就算再普通,你的实力难道不会太差劲吗?在形式上,你毕竟是阴阳塾的塾生吧?」
「既然你要这么说,在形式上我也升上了二年级,由我看来,今天的训练难度太高了。」
「噗,隐形有什么难度,振作点啊,学长~」
铃鹿冷言冷语——但又十分快活地——仰望春虎,嗤笑着他。
她现在是阴阳塾一年级的塾生,但这不过是对她过去引发的事件所给予的惩罚。她非但不是普通塾生,更是通过『阴阳一级』测验,史上最年轻的国家一级阴阳师。这资格现在遭到无限期停权,她的咒力也被大幅封印,不过还不至于无法施展隐形术。
「倒是我说你啊,我还没看过你使出式神和符术以外的咒术呢。」
「老实跟你说好了,我就只会用式神和符术。」
「咦,不会吧,你是说真的吗?」
「呃,用不着那么惊讶吧。这也不能怪我啊,我已经很努力了。」
尽管对方是一流的咒术师,那目瞪口呆的模样还是让他不由得自觉可悲。而且铃鹿应该不知道,他在实技方面还过得去,至于咒术相关知识,自从入塾以来,他的成绩一直是低空飞行——最近甚至差点潜入水底。
他确实有在努力,而且就连他也难掩焦急。据说阴阳塾的课程从二年级开始才是真正的考验,有不少塾生在升上三年级前遇挫,选择退塾,这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