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话用不着记得那么清楚!」
「听我说!你们这两个家伙听、我、说!」
为了阻止春虎一时嘴快,京子用力揍了上去。空懊恼的神情看起来像是恨自己护主不力,但会吃下这一击,确实错在春虎。
铃鹿火冒三丈,气得直跺脚。
「我说过好几次,我不想和你们有什么瓜葛!我才不管你们死活,我不是一再强调过了吗?可是为什么你们还是要这么做?你们的年纪比我大,应该听得懂人话吧!」
这歇斯底里的怒吼听来就像发自内心的吼叫。少女激烈控诉,春虎与京子不禁深自反省。铃鹿说的没错,他们确实是比她年长。
「再说刚才那些事情,就和这个笨蛋说的一样!」她转向京子,指着春虎激动地说。「我只是在捉弄他!我把他当笨蛋耍,因为这个笨蛋的反应很有趣,这样你明白了吗?何况我昨天也说过,这个混帐白痴有喜欢的人啦!我就是知道这点,才故意逗着他玩!」
铃鹿说得坚决,警戒中的空听见这话,敏锐地抖了下耳朵。
「什么?」当事人春虎则是惊讶地睁大了眼,铃鹿这话听在他耳中宛如晴天霹雳。
「咦?呃……唔……?」春虎看了看铃鹿,又看了下京子,最后再看回铃鹿,嘴角愈来愈僵硬,脚下的空也不安地左右摇起尾巴。
京子双手扠腰,凶狠地瞪住春虎。
「……哼,昨天我听见这事还半信半疑……看来不是假话呢。」
「呃,不……不是这样的,京子,我没有……」
京子又更眯细了眼,盯着手足无措的春虎。「……对了,我记得你在入塾的时候喜欢上我了嘛,该不会你这癞蛤蟆现在还在妄想吃天鹅肉吧?」那副模样简直像是流氓故意找碴。
「——咦。」原本气愤的铃鹿仿佛有颗子弹贯穿心脏,让她的态度瞬间冰冷,出现戏剧性的转变。空也猛然竖起了耳朵和尾巴上的毛。「你在说什么?」春虎这当事人则是一时无法理解京子的意思,一脸呆愣。
「那个时候我不是拒绝你了吗?我已经有喜欢的人,要你死心。」
「不——不对,错了,你在说什么,完全没那回事!我那时候也说过啊,是你误会了——再说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说法太过时了吧!」
春虎总算回过神,全盘否认京子的猜疑。尽管他极力否认——「真的吗?」京子的眼神依然充满怀疑。
「不然你喜欢的是谁?」
「呃,这问题也来得太突然了吧!」
「我知道了!该不会和富士野小姐料想的一样——」
「那个变态舍监说的话,根本就是彻头彻尾的幻想!」
「所、所以是小空——」
「我解释过很多次,宾馆那件事是误会!」
「……剩下的就只有木之下学——」
「别在我面前提到他!」
过去的疮疤一个个被揭了出来,带给春虎超乎意料的打击,让他忆起自己不知不觉间居然度过了这么一段凄惨的青春岁月。
「何、何况,铃鹿,你倒是说说看我喜欢的人是谁?我看你只是瞎掰吧?」
他不自觉地加重语气。「别说了。」京子怒瞪,出声制止。
铃鹿听见他这么说,咬紧了下唇。接着,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神色自若,冷笑说:「……我说啊,瞒也没用。去年……你说去年夏天的那个不是你女朋友——可是你喜欢她吧?我们后来再遇到的时候,你不是兴高采烈地说其实她还活着吗!咒术者——『真正的北斗』还活在这世界上。」
铃鹿像是一吐心中苦闷,狠狠瞪着春虎,视线里蕴含着说不尽的复杂情感。
春虎心头一惊。
他没料到会在这个时候听见北斗的名字,更为听见北斗的名字而心慌意乱的自己感到惊慌。
这情形宛如悄悄藏起的日记忽然被人念了出来,刻意视而不见、避而不想的问题,在意想不到的时间点出现在自己面前。
「北斗?谁是北斗?夏目同学的式神也是这个名字……」
京子逼问春虎,空也顾不得保护主人,转身面向春虎。也许因为听见对方是式神,空更是在意,胆颤心惊地仰望春虎。
「……真受不了。」春虎无力地笑说。
他有些难为情,又有些尴尬,不愿让人知道自己有过这段青涩的过往,抵抗着拒绝让人踏入这领域。
不过——
——对了,我已经决定要坦白了。
他卸下心防,向京子——还有空——解释,也让铃鹿再一次听他从头说个明白。
北斗。
那是第一个支持他以成为阴阳师为目标的——无可取代的好友。
在解释的过程中,关于北斗的回忆接连苏醒。寻常无奇的每一天,无意义的打闹,他们笑闹着尽做些蠢事,留下独一无二的珍贵回忆。当时的春虎不在乎将来,对社会漠不关心,只是日复一日理所当然地过着单调的曰常生活。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自己简直跟个小孩子一样——他自觉没成长多少,但还是忍不住这么想。
从童年过渡至青春期的黄金时期。
北斗正是这灿烂岁月的象征,聊起她的事,春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