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是与强大的式神单独立下契约时,男性由于身带阳气,通常会选择带有阴气的式神,女性由于身带阴气,通常会选择带有阳气的式神,其中当然也有例外。而即将由她继任土御门家下一任当家这事一确定,她也同时继承了土御门家的守护龙——北斗。
龙的灵气属阴,与本为女儿身的夏目冲突。夏目刻意与龙立约,让本身的阴气与龙的阴气融合,制造出男性灵气——阳气。这是相当具原创性的咒术,出于夏目父亲之手,夏目本身尚无力施展。她男扮女装至今未曾被周围的人——能视得灵气的咒术者——识破,这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得到冬儿的同意后,「你瞧!冬儿也这么说!」春虎叫说,把昨天解释过的内容又重覆叙述了一遍。
「何况和那家伙再聊一次之后,我搞清楚了很多事情。她的才能再优异,追根究柢不过是个小孩子。她确实狡猾,也和冬儿说的一样非常精明,不过绝对不是个无可救药的大坏蛋。」大友昨天说过的话依然残留在春虎心中,可见那番话相当具有说服力。一想到铃鹿和过去的夏目相像,他忍不住加强语气。「虽然麻烦,要和她打交道的话,我还不至于完全没辙。当然,我其实也没办法肯定,不过目前还是由我来应付她吧。」春虎试图说服夏目,愈说愈激动,以为有过相同遭遇的夏目一定能理解自己的想法。
问题被模糊了焦点——准确来说,春虎没注意到自己「根本没搞清楚问题所在」。
夏目不只没被春虎的热情打动,反而全身微微颤抖,怒气冲冲地瞪视春虎。她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是错觉吗?冬儿半眯着眼,摇了摇头,像是在说——果真是头螽虎。
「……为什么……」
「咦?」
「……为什么你老在帮她说话?」
「什么?我没有帮她说话啊?」
「……这么说来,你在去年夏天也是这样,不管我再三警告,你还是坚持自己能说服她……」夏目牢牢瞪视困惑的春虎,不知为何语气愤恨。
「去年夏天……你从刚才开始就莫名其妙在说些什么?」春虎反问,完全摸不着头绪。夏目的视线往下一瞥,不再紧盯春虎的双眼,转而扫过春虎唇边。
她抿紧粉唇,「……够了!」低声怒喝——嗓音听起来有点低落——自顾自走在前头,任乌黑秀发翻飞。
微风轻拂,樱花纷飞。
春虎其实并不生气,只是不解,朝冬儿投去求助的目光。冬儿隔着头巾搔了搔头,面露难色。
「……看来那个小鬼是夏目的死穴。」
「这、这话是什么意思?」
春虎脸色一沉,死党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
「反正不能让她看见夏目,只能由你来充当『神童』的对手……虽然只是尽量哄骗,能拖一天是一天。」
「这我知道。」
「目前只要能做到这点就够了。」冬儿说,拍了拍春虎的背。「今天就先想办法避免让铃鹿和夏目见面,以后该怎么做——到时候再说吧。」
冬儿——不知为何神情像在鼓励——朝春虎笑了笑。
樱花花瓣随风飞舞,无声落在迷惘的式神头顶。
2
不幸的是,事态远比他们想像的还要迫切。
「学长,早安!」
教室大门被用力拉开,带着满面笑意——小恶魔般笑容——的铃鹿一闯进来,整间教室里随即热烈沸腾。
新学期第二天,恐怖份子瞄准第一节下课发动突击,瞬间劫持教室里所有塾生的意识。这些塾生当然也包含了春虎与夏目。
战栗与绝望,接着是思绪停止运转,唯一的依靠只有擅长应付突发状况的冬儿。
在阴阳塾里,学生可依课堂随意变换座位,这时春虎与夏目的座位正好在隔壁,冬儿则坐在他们后方。
「——夏目。」冬儿悄声提醒,如俐落挥出一鞭。夏目闻言立刻惊醒,连忙施出隐形术。同一时间,冬儿从桌子底下踢向春虎的椅子。
春虎猛地往上一跳,站了起来。
「……哇、哇啊,大、大连寺!好、好久不见了!」
春虎惊慌失措,跌跌撞撞地离开座位,为的是远离夏目,让铃鹿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这么做的副作用极大,京子、天马和其他同班同学纷纷向春虎射去热烈的视线,拉长了耳朵对准两人。
由于他的反应实在诡异、狼狈,尽管是自己前来突袭,铃鹿一时间忘记自己正在演戏,一脸猜疑。不过,不愧是见识过许多大风大浪,她虽然起疑,神色依然镇定自若。
「讨厌啦,学长,什么好久不见,我们『昨天』『放学后』不是才『见过面』吗?而且还是『两人独处』——啊,难不成这是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吗?对不起,」
「呃!……不、没这回事——不过,这里是二年级的教室,你来这里到底是——」
「唔,难得进同一间学校,见不到面不是太无聊了嘛~我才想至少先来打声招呼!」
「骗人……啊,不,什么嘛,原来是来打招呼的啊,你其实大可不用为了这种事特地过来……」
他没有咬牙切齿,取而代之的是僵硬的笑容。他快步接近铃鹿,这自然是为了引开铃鹿的注意力,不让她注意到夏目所在的方向,只是看在旁人眼里,说不定认为他是迫不及待上前迎接,毕竟表面上看起来也没有其他可能。
「春、春虎……你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