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放慢速度,不顾狼狈不堪的塾生,疾速冲出银杏隧道,在青山大道上奔驰。车身倾斜,车轮滑行转向右方,在柏油路上压出胎痕。春虎和夏目此时的感觉就像搭着一辆没有安全带可系的云霄飞车,夏目抓紧机车,春虎死命抓紧夏目,獭祭和空则是在空中飞行,紧跟在两人身后。
“夏夏、夏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先、先别说这个了,你的手——呀!春、春虎,你在做——!”
“我什么也没做!话说回来,你有机车驾照吗?一
“我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
在主人与式神的怒吼声中,黑龙寄宿的机车全速奔走,疾驰在春虎前来的道路。南下,往涩谷奔去。
“总、总之,当务之急是鵺!不能让它逃了,我们快追!”
夏目扯着嗓子大叫。没错,春虎努力重新振作,抬起了头。
他仰望天空,在右手边的大楼上头发现鵺和紧追着鵺不放的北斗,以及两只乌天狗。与春虎他们并肩奔走的獭祭也离开机车,加入攻击行列。
龙与乌天狗为了不让鵺有逃走的机会,连番发动攻击,鵺为了甩开式神,忽而降落在大楼屋顶上,忽而跳跃,不断重复相同的动作。虽然体型庞大,鵺的动作迅速,像极了在树上穿梭的狒狒。尽管身上随处出现裂核反应,它依然没有展现出一点胆怯之意。
——怎么可能……!
“空!去帮北斗他们!”
“遵遵、遵命!”
“……不行,再怎么死缠还是会被甩开!”
“可恶,要是能再多几个人手来帮忙就好了!”春虎和夏目仰望夜空叫嚷。
鵺一路沿青山大道南下,再下去就是涩谷车站。北斗、空和乌天狗一再进攻,奋力挡下巨鵺的脚步。
——可恶!
春虎咬牙。再这样下去,自己拚命赶来岂不是白费力气?
鵺高声咆哮,迸散出的瘴气扩及青山大道,袭向夏日与春虎,他们只能强忍着让瘴气笼罩全身。
接着,腼俐落甩动长尾,如鞭子一鞭打中正要绕到鵺前方的北斗。北斗被击飞了出去,摔到马路上——春虎两人前方。龙的身体因为裂核出现剧烈闪灭。“北斗!”夏目哀叫。
由于头一次目睹北斗遭到敌人攻击,春虎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倒是遭受攻击的北斗丝毫没把这么点伤势放在心上。它摔在地上,懊恼似地发出凶猛低吼,接着往路面一拍,挺直了身体,眼看就要飞上天时——
——就这么办……!
“慢着,北斗!过来这里!”春虎不自觉大叫。
夏目“咦?”了一声,转头看向春虎,但是春虎没加以理会,只是直直盯着北斗。北斗脸上瞬间闪过疑惑,不过它像是从春虎的神情中看出了什么端倪,马上转过身体,滑过地面,迅速往机车接近。
春虎想起跳上车时的感觉,那简直像在玩命的特技,和这相比,乌天狗的举动不过是在胡闹。
即使如此——
春虎用力抓住夏目的肩膀,从机车后座站了起来。他把惊愕的夏目抛到一边,“带我上去!”一跃跳下机车。
“春虎!”夏目面色惨白,忍不住惊叫。察觉春虎意图的北斗则是精神猛然一振,一路狂飙,在春虎撞上地面前潜到了他的身体下方。
春虎抓住北斗头上的角,北斗就这么直接飞上天际。“我走了!”他向夏目抛下这么一句话后,跨坐在北斗的头——颈项上。夏目被这突来的举动吓得睁圆了眼。
机车与北斗冲过南青山三丁目上的十字路口,北斗一口气加快速度往上飞,这次总算成功绕到鵺前方。风压强劲,春虎咬牙苦撑,把手探向腰间的符箓盒。
“急急如律令!”
他掷出符箓——水行符。咒力夹带丰沛水气形成滚滚洪流,直击鵺的头部。鵺怒声咆哮,停步转身。
“您、您为何出现在此?春虎大人!”
“空!别管我,继续攻击鵺!”
春虎怒斥大惊失色的式神,接连抛掷符箓,卯足全力只求能拖住鵺的脚步。
“嘎!厉害!太乱来了!可是好帅!”
“好帅!我们可不能输!”
“真热血!不等禅次朗那家伙了!由我们来收拾这只鵺!”
乌天狗受到春虎的疯狂举动激励,卷起狂风,扰乱鵺的视线,往鵺接连投掷咒力。此外,春虎一飞上天才发现,乌天狗的叫声本身似乎也是一种咒术,它们嘎嘎大叫,响声逐渐渗透侵蚀鵺的平衡感。
春虎等人也不落人后,空使出狐火转移鵺的注意力,春虎再趁机以符箓攻击。鵺全身接连窜过阵阵杂波。
鵺怒吼,吼声里充满瘴气与咒力,不过——春虎早就习惯了。他不再害怕,反而吼着:“休想得逞!”把咒力灌注在符箓上,胡乱掷击。强韧的灵力是他唯一的武器,凭藉着这股灵力,他不顾青红皂白拚命投掷符箓。
在凌厉的攻势下,一心逃亡的鵺终于起而反击。它张牙舞爪,朝春虎脚下的北斗发动攻势。
“别想乱来——急急如律令!”
春虎同时掷出三枚护符,三堵防壁顿时耸起,在空中阻挡鵺的行动。鵺忍不住怒吼,气急败坏地伸出爪子,试图强行撕裂碍事的防壁。只是,这个动作正好使它的行动出现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