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蠢话了,才才、才没那回事’?”
“有必要说得那么结结巴巴吗……我了解您的意思了,抱歉我应该再坦率一点,感谢您的指教。”
冬儿罕见地面露无奈,隔着头巾搔了搔头。就算是冬儿,也不想与年近祖母的塾长讨论‘成熟’的定义。
况且实际上,塾长的忠告令他非常不快。
他从未有过隐瞒的意思,倒是打算面对并且接受灵灾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后遗症,并且为了独力克服,才会选择与春虎一起转入阴阳塾。然而这样的努力换来的只有他人不必要的关心,他内心不免感到焦虑。
即使是在冬儿身边的人们,也极少有人知道‘这件事情’。扣除眼前的塾长,知道这件事的就只剩导师大友和春虎,连夏目也不是很清楚“真正留下了什么样的后遗症”。
“……您也明白,这后遗症很‘棘手’。我现在已经适应多了,只是不时还是会出现像现在这样的情形,让我想起自己是灵灾的被害者,忍不住觉得烦躁,不过我自认还满看得开的。”
冬儿娓娓道来,口气还是一样刻薄,只是这次的表情倒有些像在开玩笑。听了他这些话,塾长也不打算继续为难他。
“……说的也是,会说这场考试对你不利,其实只是出于我个人的主观判断,你如果不服,我在这里向你道歉。只是——”
“我知道,塾长的判断等同阴阳塾的判断。我既然是阴阳塾的塾生,自然会服从各位老师的决定,感谢塾长特地好心提醒。”冬儿说得诚恳,但又马上咧嘴一笑。
“……另外,先不管我心里有没有留下阴影,我还是会找时间和主治医生讨论缺乏自觉症状的危险性。站在阴阳塾的立场,要是我在考试中症状突然恶化,这事传出去也不好听吧?”补充完这句多余的话后,他朝塾长投去反叛的目光。
“这你倒是用不着担心,抱歉没事先知会你一声,我已经请教过你的主治医生了。”
“什么?您是说春虎的父亲吗?”听见塾长的回答,冬儿大感惊讶,不自觉睁圆了眼。
卷入灵灾时,负责为冬儿诊疗的医师不是别人,正是春虎的父亲。春虎的父亲是位阴阳医——专门治疗伤痛病害的阴阳师。到了东京之后,冬儿每个月还是会回诊一次。他会认识春虎,也是因为受过春虎父亲诸多照顾。
“你不知道吗?春虎同学的父亲也是这里的毕业生哦。”
“原、原来是这样啊,所以……”
阴阳塾创设至今约半个世纪,不只由来已久,事实上更是国内唯一一所专门培育阴阳师的学校。在春虎父亲那一代,阴阳塾出身的阴阳师理应不在少数。
“我记不得他是哪一届的学生了,不过他的表现十分优异。在他离开阴阳厅的时候,天海非常惋惜呢。”
“……天海?”
“哎呀,抱歉没说清楚。天海是现在阴阳厅咒术犯罪搜查部的部长,我和他是老朋友了。”塾长轻松说道。
咒术犯罪搜查部的部长可说是咒搜官之首,塾长却直呼其名,果真不愧是仓桥家的前任当家。
然而,最让冬儿惊讶的还是春虎的父亲。
“咒搜部的部长感到惋惜……难道春虎的父亲以前是咒搜官吗?”
“这你也不知道吗?他现在只是个乡下地方的阴阳医,也许就是因为这样,让人很难想像有这么一段过往。不过就‘对人施咒的专家’这层意义上看来,其实咒搜官与阴阳医的技术具有相当高的共通性,毕竟要是不熟悉‘咒术’,怎么应付得来呢?”
“……确实。”冬儿沉声附和。
春虎的父亲是位备受推崇的阴阳医,多亏有他,冬儿才不至于在两年前命丧黄泉。他可说是冬儿的救命恩人,也是位值得信赖的主治医生。
“……也就是说,春虎的父亲判断这种程度的考试对后遗症不会产生影响吗?”
“对,没错,所以我刚才也说过,我这趟叫你来,只不过是要让你做好心理准备。”
“我明白了……可是不用担心,看在我这外行人眼里,不过就是危险等级一的灵灾而已,根本没什么好害怕的吧。”
冬儿轻松说道,像是已经恢复先前被打乱的步调。
即使是在灵灾频传的现今看来,冬儿在两年前卷入的灵灾规模也是相当庞大,甚至一时成为社会上的热门话题。虽然无意小觑,“不过就是危险等级一的灵灾”确实是他的心声。
“……难不成您有什么‘预感’吗?”
“哎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这话没别的意思,恕我失礼,‘仓桥家的占星术士’可是历代阴阳厅长官依靠的最后手段,能让如此伟人的预言者预测自己的未来,实在无比荣幸。”
冬儿再次语出嘲讽,塾长不禁一脸愕然。
“……哎呀哎呀……从你的成绩可以看出你的知识丰富,不过似乎有些太八卦了呢。”
“我比较喜欢那方面的知识啦。”
冬儿理直气壮地说,塾长听了也忍不住苦笑,要是让把塾长评为“这个业界的幕后老大”的大友听到这话,说不定会冒出满身冷汗。
“好吧……那我就把话摊开来说清楚了。冬儿同学,因为后遗症影响,你的‘星象’非常难解。我会特别在意你,像这样把你叫来这里,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我无法视透你的‘星象’。”
塾长朝冬儿平静说道,话里和先前一样没有流露出半点同情,只是在信任冬儿的基础上,传达出自己所知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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