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他支着锡杖,站了起来。
他首先确认自己的位置,惊觉刚才那一踢让他斜向穿越了整个竞技场。角行鬼此时才正要收回踢出的右脚。
在敌人趁胜追击前站起身——不对,其实对方根本没有追上前来。
“唔……”
他歪歪斜斜地站稳脚步,耳朵深处传来尖锐耳鸣。冬儿三人在观察席上大叫,夏目也朝自己张开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全身发烫,心脏像是膨胀了两倍大,爆出剧烈跳动。
“……果然不是盖的,呵……”
耳中捕捉到自己的喃喃自语,他这才总算确认鼓膜没受损。他试着动了一下身体,忽略全身各处传来的痛楚。幸好骨头没断,实在是不幸中的大幸。
不过——
“怎么啦?快抵抗啊!”
“哈哈,角行鬼,你别强人所难了。”
在咒搜官揶揄的同时,角行鬼跳了起来。高五公尺以上的巨大身躯差点就撞上竞技场的天花板,这幅惊人的景象令春虎不禁看傻了眼——此时,他的视线突然一暗。
黑影将他笼罩。
“——糟糕!”
春虎卯足全力冲刺,往一旁窜逃。他一逃走,角行鬼紧接着在他身旁落地。地板受冲击的力道震动,春虎一个踉跄,角行鬼再度使出踢击。
周围的空气发出低鸣,春虎几乎是反射性地挥动手中锡杖。
铿,锡杖瞬间响起如玻璃高亢澄澈的响音。接着,如钓起鲸鱼似的沉重感传了回来。
侧踢的冲击把春虎的身体踢飞了出去,不过这次他的架势没有露出破绽。他一边往后飞,一边连忙取得平衡,让双脚落地。虽然往后连滑了好几公尺,最后还是踩稳了脚步,没有摔倒在地。
——对了!这把锡杖——
锡杖档下了角行鬼的踢击。
刚才那一击没有造成重伤,也是因为及时挥出锡杖防御。当然,就物理性的角度看来,这么一根小棒子阻挡不了巨人的攻击,不过,在紧握锡杖抵挡角行鬼的踢击时,他确实感觉到锡杖本身将冲击反弹了回去。这把锡杖上施有咒术。
——真有你的,大友老师!我对你刮目相看啦!
可惜,他无暇放心。角行鬼这次不给春虎喘息的时间,一脚踢来,立刻展开追击。春虎一下左一下右,拚命闪躲。
他就像伫立在高速公路正中央,角行鬼的每一踢都在空气中卷起漩涡,差点将他整个人卷了进去。他脚步灵活地闪开攻势,忽而站定,忽而逃窜,以锡杖为盾,好不容易才躲开角行鬼的攻击。
“呵。”
“哎呀,还满有一套的嘛,你手上那个玩具好像挺有趣的。”
咒搜官笑说。吵死了、混账、去死!春虎在心中怒吼,却没有多余的力气发出声音。锡杖还撑得住,只是他握紧锡杖的双手早已逼近极限,开始麻痹。
这时。
“住手!”
夏目大叫,角行鬼同时停止动作。
“拜托你,不要再打下去了……!”
她躲在地上低垂着头,嗓音沉痛。春虎想出声呼唤夏目,呼吸却阻止他这么做。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喘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咒搜官哼了一声。
“噢,王啊……”
“——看来您总算愿意配合了。王的指示,本该服从,我这就照办。”
说着,角行鬼悠悠收起架势,从春虎面前退开。春虎咬牙强忍,以免不由自主地跌坐在地。在狂风暴雨般的猛烈攻势中,他的体力在短时间内迅速耗尽。
“这下您明白了吗?”
“您必须接受自己的命运,当然还有我们。我们一直在等待,今后也会继续守候下去。您愿意认同我们吗?”
咒搜官问道,口气相当自大。夏目垂着头,默默听他说出这一段话。
流泻的黑发遮盖住她的脸庞,藏起她的表情,隠约露出的白皙下额颜动,缓缓动了起来。
春虎深吸一口气——
“慢着,夏目。”
夏目闻言转头。
法然欲泣的漆黑眼瞳自垂落的浏海缝隙间凝视春虎,对着儿时玩伴的眼眸,春虎露出了 一个勇猛的笑容。
他死命地调整呼吸,强逼干渴的喉咙咽下口水。
他把疼痛与疲累这类小事抛到脑后,昂然挺立,将锡杖往地上一顶,发出金属声响。
“用不着理会那种迟钝大叔说的话,也不用大费周章地靠前世的手下帮忙,你的伙伴现在不就在这里吗?”
“……春虎……”
夏目顿时忘却周围的状况,双瞳笔直凝视春虎。春虎回望她的视线,急促喘息。
“抱歉中午对你说了那种话,我这个人就是粗线条,不过我不觉得自己有说错的地方。你的确需要勇气,而且是比我白天所说的更大的勇气。所以——”春虎用力说道。明知是强人所难——明知这要求既痛苦又艰难,他还是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所以,别受那些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