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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上课时,夏目没有出现。
在下午的课程结束过后将近一个小时的现在,春虎还留在教室里。
他无精打采又板着臭脸,一副注定要留级的模样,凶狠的目光活像头空腹难耐的饿虎。空此时没现身,要是现身,她必定会因为尴尬而感到度日如年。
教室里几乎不见其它塾生,除了春虎以外,只有两个人留在教室里,一个是冬儿,另一人出乎意料地竟是京子。
冬儿坐在与春虎相隔两个座位的位子上,背倚着椅子,脚搁在桌上,一动也不动,看不出究竟是清醒还是昏睡。京子则是坐在离两人稍远的座位上,打开手机屏幕,不停按着按键,努力表现出一副与自己无关也毫不在意的模样,但又不打算早一步离开,宁愿赖在教室里不走。
他们都在等夏目回教室。
三人没有多做交谈,偌大的教室里笼罩着一股沉重的气氛,以春虎为中心向外弥漫。
开门声响起,教室的门打开了。
毫不知情的天马一走进教室,马上吓得连忙后退。他似乎以为没人留在教室里头,留下来的这群人也让他吃惊,尤其门一打开就有视线朝自己射来,吓得他差点当场拔腿就逃。
“……这、这是在做什么?而且你们三个……怎么会凑在一起?”
“没什么。”
天马惶恐不安地问,春虎冷冷地应了一声。不过天马该庆幸还有人肯回应才对,冬儿没有反应,京子则是无视他的询问。他自觉闯进一个危险又敏感的场所,勉强挂起亲切的笑容。
“这、这样啊……啊,不过春虎同学在教室里正好,其实刚才大友老师给了我这个,要我交给你。”
“给我?”
天马手上拿着长约两公尺的木棍,其中一头——底端嵌有金属护圈,另一头的顶端有个金环,金环上另穿有六个小圆环,就像根僧侣或修行者行走时拿在手上的锡杖。
春虎大感惊讶,满脸讶异,冬儿和京子的目光纷纷受到锡杖吸引,显得兴致高昂。
“……那是什么?”
“这是锡杖啊,你没见过吗?”
“见是见过,不过为什么要把这种东西……”
“昨天那把木刀不是断了吗?老师要你改用这把。”
“喂,他的意思该不会是要我再来一场式神对决吧?”
“我想不是……老师应该是不甘心木刀居然断了,想要藉此雪耻吧。”
天马说着歪过了头,看上去没什么自信。
确实,昨天在对决结束后,大友手拿亲自施术的木刀(残骸),嘴里喃喃念着:“这实在太荒谬了!”似乎没料到那把木刀居然会落得如此不堪的下场。尽管如此,春虎还是搞不懂雪耻的意义在哪里。
“……麻烦死了。”
春虎板起脸,从天马手中接过锡杖。
锡杖沉甸甸的,但也许是平衡取得好,反而比外表给人的印象更容易拿在手上。
只是这种东西就算收下,不但重又占空间,只是徒增困扰罢了。现在东西少还不打紧,但宿舍房间其实也没多宽敞。
“老师要我赶紧交给你,难道他早就知道你人还在教室里头吗?”
“他早就……为什么他会知道?我又没和他碰过面。”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话说回来,春虎同学你们为什么还在教室里呢?”
天马向春虎提问,语气中完全感觉不到恶意。春虎听了立面鼓起脸颊,简直像个闹脾气的孩子王。
“夏目下午不是没来上课吗?”一旁的冬儿随口应了句。
“啊,没错,这种事很稀奇。夏目同学居然晓课,这应该是头一遭吧?”
“她好像跟这个笨蛋吵了一架,仓桥那时候也在场。”
“是、是这样吗?”
天马望向坐在远处的京子。由于前两天发生的事情记忆犹新,天马望着京子的眼神显得有些讶异。就算成为话题焦点,京子依然顽固地盯着手机屏幕,不肯抬头。
“说什么翘课,还不是去上那个什么特别课程。临走前,那个西装男又来接他了。”春虎怒气难消地说。
“特别课程?那是什么?”
“你不知道吗?那个家伙在休息时间和放学后常跑得不见人影,老师还特地前来迎接她呢。”
经过春虎这一番解释,天马还是一脸纳闷。不过当他一说“就是第一天拜托你来通知的那个人啊!”天马听了“咦?”了一声,不知为何惊讶不已。
“等、等一下,春虎同学,那是——”
天马急地正要开口解释时,坚守沉默的京子突然插嘴。
“……我要先说明一点,刚才那个人不是老师,是咒搜官。”
“咒搜官?你是指阴阳厅的咒搜官吗?”
“难不成还有其它咒搜官吗?”
京子冷漠应道。春虎脸色一沉,冬儿也像是嗅到危险气息,从桌上放下双脚,坐回椅子上。
“为什么咒搜官会三番两次地跑来找夏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