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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虎发问时,冬儿早已双手插进口袋,轻快地跨出脚步离去。
然后——“哟,刚才多谢啦。”他友善地向留在教室里的其中一位塾生搭话,那人正是刚才前来告知夏目有人来访的男同学。
他似乎是自带便当来校的那一派,冬儿过去时,他坐在位子上正好要打开便当盒盖。转学生毫无预警地——而且还是话题中心的转学上前来打招呼,吓得他双目圆睁。
“你记得我的名字吗?我是阿刀冬儿,你好。你呢?”
“啊,是,我叫百枝,百枝天马——”
“天马,这名字真好记,你叫我冬儿就行了。”
“噢,好,那么请问……”
从远处遥望,也能看出天马这位塾生相当慌张。尽管冬儿有些莽撞,他在应对上依然不失礼节。
他的身材略为矮小,体格偏瘦,发型保守俗气,戴着眼镜的脸庞流露出国中生般的稚嫩, 乍看之下是个怯懦的少年,却也因此显得和蔼可亲。
——原来他说的侦察是这么回事啊……
冬儿似乎打算趁夏目不在,向塾生打听消息,然而这一幕看在远处的春虎眼里,简直宛如不良少年在物色下一个跑腿小弟。
至于为何选择天马做为收集情报对象,冬儿在后来举出三个原因。
第一,天马愿意前来告知夏目有人找他,表示他对夏目并未特别抱持敌意,也可证明对于他人拜托的事情,他是属于会老实照办的类型。
第二,那时他正要打开便当,也就是说他没有合理的理由离席,难以逃离现场。
第三,他长得一副“很好骗”的样子。
春虎听了虽然错愕,但早在他们自我介绍时,夏目与京子吵得不可开交之际,冬儿就已经在观察教室里所有塾生的反应,锁定了探听消息的人选。
“你正要吃午餐吗?我打扰到你了吗?”
冬儿事先料想天马的回答——其实根本是以诱导的方式提问。他嘴上怕打扰到对方,又理所当然地笑着坐在天马隔壁的位子上。
不出冬儿所料,天马果然露出善意的笑容,回了句:“没这回事。”
“太好了,我刚到这里,对这地方完全不熟,可以问你一些事情吗?”
“这、这样啊,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请问。”
“真不好意思。啊,不用在意我,继续吃吧。”
冬儿可怕的一点,在于他过去明明是个暴力不良少年,举止又能如此圆滑。事实上,在就读前一所高中时,春虎就看过好几个女性,为他冷酷外表与温柔态度之间的落差而受骗。
“阴阳塾还真是个厉害的地方,不只设施新颖,门口还摆了对狛犬。”
“你说阿尔法与欧米加啊,习惯后,你会发现它们这两个式神还满有趣的。”
“式神啊,我当然没有也不会使用,不过你已经会用式神了吗?”
“唔,人、人造式的话多少会一点……毕竟现在式神的操纵界面相当优秀。”
天马有些紧张,但还是陪冬儿聊了下去。就算冬儿打扰到他用餐,他也不曾沉下脸,个性似乎与外表一样和善。
在与天马聊天时,冬儿朝春虎悄悄招了一下手,大概是说明“这个人可以接近”。春虎于是不情不愿地站起身,走近冬儿他们所在的位子。
“可以让我加入吗?”
“咦,啊——”
“唉,你不用这么害怕。我不知道夏目怎样,不过我可是人畜无害哦。既然班上有两个土御门,叫我春虎就可以了。”
春虎没料到比起冬儿,天马居然更怕自己。他承受着轻微打击,绕到了天马前方的位子坐下。
“这家伙也很苦恼呢。一样是土御门,他来自分家,对阴阳术一无所知,而且不只他,我们直到今年夏天为止都在一般高中就读。至于我们能进阴阳塾的原因,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你知道吗?之前有个阴阳师大闹引起騒动,其实我们当时被卷进那起事件里了。”冬儿对着浑身僵硬的天马咧嘴笑说。
“欸,冬儿。”
春虎连忙插嘴,冬儿却不疾不徐地应了声:“没关系啦。”
“老实说,引起那起事件的阴阳师和阴阳厅的高层有关联,这一点连对媒体也没有公开,而我们这两个普通人就成了‘业界人士’——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
“你说的是那起事件吗?原来有这样的内幕啊。”
天马面露惊讶。由于夏天那起事件成了全国新闻,看来他也有耳闻。
冬儿严肃点头,继续说道:
“土御门家的人莫名转了进来,他也做好觉悟,准备承受遭人私下指指点点的压力——只是没料到才刚来就遭到当众批评,搞得他一整个上午都提不起劲。”
他这话听来像在贬损,又态度亲昵地朝春虎努了努下巴。这番话没有半点虚假,说辞实在相当巧妙。
听完解释,天马讶异地睁圆了眼。“原来是这样啊。”他接受了冬儿的说法。望着春虎的 神情甚至浮现几分同情。春虎心怀感激,但又觉得实际情形经过加油添醋,不禁有些犹疑。
春虎耸了耸肩。
“这也算是正如我所愿,因为那起事件,我决定成为阴阳师,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