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远,是套深蓝黑色——乌羽色的制服,设计以平安时代的狩衣为蓝本,再加以变化。
他们身上穿的正是阴阳塾的制服,两人从今天起就是阴阳塾的学生。
“……总觉得自己还是局外人呢。”
“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我早就做好成为阴阳师的准备了……大概吧?”
“你这不是改口了吗?”
冬儿冷淡指出。
不晓得是冬儿的身体好,还是拼劲高人一等,第一次穿上的阴阳塾制服在他身上显露出独特的个性。
另一方面,还有些不太习惯的春虎,则是在全新的制服底下不安分地胡乱动着身子。
“既然我有了见鬼的能力,又是夏目的式神,当然早就做好心理准备,还是该说只能乖乖认命……”
说着,他在无意识中摸了下左眼下方。
在春虎的左眼下头,有个宛如刺青的五芒星,那是他发誓成为夏目式神的证明——也可说是作为印记绘上的咒文。
春虎与夏目同样出生于旧时的阴阳道宗家——土御门家,两人从小就是青梅竹马。式神可谓侍奉阴阳师的“仆从”,土御门家代代依循“家规”,皆由分家担任式神,服侍本家。
只是,相对于生于本家、从小锋芒毕露的夏目,分家的春虎完全没有身为咒术者的资质。由于迟迟未能展现出感受灵气的能力——见鬼的才能,他也就理所当然地无视必须成为夏目式神的“家规”,当期平凡的高中生,进入一般高中就读。
然而,就在高一的夏天——其实距今不过半个月——春虎被迫卷入某个阴阳师引起的事件,失去了挚友。为了替朋友报仇,他成为夏目的式神,决心走上阴阳师这条路。
身为本家的继承人,夏目在国中毕业后随即进入阴阳塾,春虎则是迟了半年才追上夏目的脚步,于今天入塾。
话虽如此——
“……那个时候真是忙翻了。事件结束后,我拼了命准备入塾测试,等到真的能以阴阳师为目标进入阴阳塾,又觉得这一切简直是幻想……”
“我看你是在害怕。”
“你说话不能再委婉一点吗?”
其实土御门家在遥远的江户时代以前,曾君临全国阴阳师顶点,只是如今早已没落,既无昔日荣光,也不需担负义务与责任。虽说父亲是阴阳医,但春虎本人却是过着与阴阳术几乎扯不上关系的生活。
直到半个月前,他的际遇才出现了转折。
此时的他辍学来到东京,身穿阴阳塾制服,站在阴阳塾校舍前。尽管是自己下的决定,环境的——不,“人生”的骤变至今仍令他感到迷惘。
“来到这里的路途真是遥远……”
“不过才刚抵达而已。”
相对于感慨良多的春虎,冬儿的回应还是和往常一样苛刻。
只不过话说回来,冬儿同样是辍学转入阴阳塾,立场上与春虎并无不同。
过去,冬儿曾卷入因灵引发的灾害——亦即灵灾,如今仍遗留有后遗症,必须接受阴阳医……也就是春虎父亲的治疗。受到春虎决定入阴阳师这个世界的影响,为了能照料自己,他也就跟着立志成为独当一面的阴阳师。
“我们现在才总算站上起跑点,要害怕还嫌太早……何况,春虎,你好像根本没搞清楚自己所处的状况。你要是不当心点,小心一下子就被‘吃掉’啰。”
“什么?被吃掉是什么意思?”
春虎板其脸孔,听着这威胁似的话语。
冬儿一咧嘴,露出自负的笑容。
“你听好了。就算是分家,你毕竟还是‘土御门’出身。这里则是阴阳塾,聚集了全国各地目标成为阴阳师的学生,和我们以前就读的学校不同,没有人听到你的名字不会立即出现反应。你要进到这里的事情恐怕早已吵得沸沸扬扬,在入塾前就备受众人关注。”
“可、可是,夏目也在这里啊。本家的继承人既然都入塾了,我这分家的现在这时候再去也……”
“别太天真了!”冬儿口气坚决地斥责了一声,回应惊慌的春虎。
“你仔细想想,本家的继承人在阴阳塾里是什么样的地位?她可是土御门家的下任当家,又是如假包换的‘天才’,你不认为应该是声名响遍众塾生,备受景仰吗?”
“唔,那、那倒是……”
“然后这下不只是本家,就连分家的你——而其还在这么奇怪的时间点突然转入阴阳塾。不管怎么说,土御门的名声在业界无人不晓,而且说穿了根本是‘恶名昭彰’,周围的反应不可能太过友善,我说的有道理吧?”
“唔,可是……”
“那里的人们有些单纯对土御门家怀着好奇心,有些则是嫉妒眼红,也有些家伙打算藉由打倒土御门以彰显能力、甚至有试图攀附名门的笨蛋……如此一来,‘既然本家的天才高攀不起,分家的新人倒是值得一试’——有这种想法的家伙应该不只一两个,我说的没错吧?”
“…………”
春虎很想反呛一声“你错了”,但他不只无法如此坚决否定,更认为“可能性极高”。
在灵灾频传的现代,阴阳师已是广为人知的职业。
即使如此,这仍是个特殊的职业。由于要求素质,使得阴阳师这业界封闭且排他性强。这一点不限于职业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