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你是夜光的——春虎咽下了差点没说出口的话,夏目猜疑的眼神飘来,他连忙刻意轻咳几声,敷衍过去。
“具体上来说,你要怎么做呢?你告诉家人了吗?”
“不,还没……我父亲现在人在东京。”
“你父亲也是?真不巧,其实我家也是一样。”
“……我父亲是和叔父叔母一起到东京的啊。”
“咦,是、是这样的吗?”
夏目口中的叔父叔母指的就是春虎的双亲。春虎完全不知道这件事,脸色微微泛红。
“所以我才会回来。”
她坦白说道。春虎一时尴尬,勉强应了一声。
夏目的母亲已经往生,双亲只剩父亲一人。在她到东京求学之前,一直是父女两人相依为命。
夏目和她父亲似乎相处得不太融洽。春虎其实也不清楚详情,只是偶尔会从双亲的口中听到个一两句。听说他们打从住在一起时,就几乎没有算得上沟通的对话。
尽管如此,现在情况危急,可不比寻常。
“既然大家都在东京,你还是赶快回那边去比较安全。”
“不行……”
“喂喂,你想想现在的状况。你和自己父亲的关系再差,这么做还是太危险了。”
“不,不是的,不是因为那样……”
春虎一说,夏目顿时显得迷惘,一副不知该不该说的模样。
“她……‘神童’说要举行‘泰山府君祭’对吧?”
“嗯?噢,我没有听得很清楚……你该不会知道那是什么吧?”
“我知道。”
“真的吗!?她说那是灵魂咒术哦,那不是禁咒吗?很有名吗?”
春虎问得惊讶,夏目也一脸意外,回望向他。
“‘泰山府君祭’原本是由土御门家代代举行的祭祀仪式。”
“……什么?”
出乎意料的一句话,听得春虎目瞪口呆。
夏目错愕地说:
“泰山府君祭起源于土御门家之祖安倍晴明举行的仪式,之后也成为国家秘祭,长年由土御门家负责祭祀事宜。她打算举行的应该是经过大幅度修改的‘帝式泰山府君祭’,只是在根本上,两者并无不同。”
“一、一样吗?”
“对,在我家后院——其实隔很远一段距离,有一座我们称为‘御山’的后山,土御门家代代守护的‘泰山府君祭’祭坛就在那里,她大概会在那里举行祭祀。既然如此,身为土御门家的人,我必须要保护祭坛,不能离开这里。”
“什么……”
“举行‘帝式泰山府君祭’需要冒极大的风险,我绝不能让她有出手的机会。”
极大的风险。春虎听了不禁毛骨悚然。‘帝式泰山府君祭’在过去确实招来了巨大灾祸,夏目当然也知道这件事。
话虽如此——
“就算这样,你一个人孤军奋战也保护不了祭坛吧?你刚才不是也说自己对付不了‘十二神将’吗?”
“……这跟做不做得到没关系,是责任问题。父亲现在不在,就只有我可以负起保护祭坛的责任。”
“等一下,这样根本没有解决问题。你既然保护不了,不管在不在还不都是一样?”
“那就表示我没尽到身为主御门家后代子孙的责任。”
夏目有些赌气,忿忿不平地大声主张。春虎一筹莫展,深陷苦恼。
这也许就是本家人的气概吧,但要是最后保护不了祭坛,根本不能算尽到责任——春虎心想。
另一方面,正因为如此,更不能做出不负责任的行为,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夏目这样的心态。
从小,夏目的正义感与责任感就比别人强,是那种会认真主张“有时候还是得打没有胜算的仗”的人。要是听到她声色俱厉地说出这句话,冬儿大概会不屑地冷笑一声,春虎则是在一旁点头表示同意。
尤其夏目如果真的是夜光转生,“泰山府君祭”就是和她有宿命牵连的祭祀。夏目本人若知道那个传闻,也难怪她会想尽办法要阻止“泰山府君祭”举行。
“嗯……”
春虎双臂盘胸,蹙紧眉头,仰望天花板。
然后。
“……我知道了。不过,我还是要劝你回东京。”
“春虎,我要说几次你才明白,那是——”
“大连寺铃鹿的目标是你。而且仪式需要有你才能进行对吧?只保护祭坛根本没有意义,你的人身安全和祭坛一样需要保护。”
春虎斩钉截铁说道,夏目不由得噤口。没有立即驳斥,证明了她认为春虎说的话也有道理。
“可是……就这样放着祭坛不管……”
“祭坛由我来保护。”
春虎说,夏目听了杏眼圆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