璜巽在宫廷的兵舍向蕾琳及莲娜道别后,便与士兵长李协一同前往入夜的市区。必须尽快收集到能够证明蕾琳清白无罪的证据不可。
璜巽一边如此心想,一边策马冲向城下町。
城下町的闹区仍有络绎不绝的人潮,店铺也都灯火通明。
士兵长李协一边策马前进,一边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开口询问璜巽。
「璜巽。虽然你说接下来要收集证据,但你究竟打算调查什么东西啊?」
「药物。」
「药物?需要调查什么药物啊?是可以当作证据的玩意吗?」
「是的。这次的二公主及三公主突然发疯提刀互相砍杀的事件,恐怕并非巫蛊咒术所造成。」
「什么?但道士官明明说那是巫蛊所为……」
「不,你错了。那名道士官八成是与摄政长修白串通好的一丘之貉。」
李协登时大吃一惊。
「真、真的假的?」
「嗯,恐怕错不了。然后提交出有人使用巫蛊邪术的检视结果,再派人捜查施术者的行踪。这就是他们一手策划的剧本。」
李协压低声音,对过于露骨地将摄政长修白视为犯人的璜巽说道:
「喂,璜巽。就算再怎么样,也有分该说及不该说的话……」
「这是事实喔。况且,天底下根本就不存在名唤诅咒的便利手段。」
「你、你说什么?」
「要是真有像巫蛊这般便利的诅咒邪术,那大可直接对格兰斯坦迪亚皇帝或利基亚国王施法不就得了吗?」
璜巽这么一说,李协虽是一时支吾其词,却也对此表示认同。
「呃,这样说也没错啦,倒也不是无法理解……」
「所谓的诅咒,是针对运行在极端狭窄的世界当中之共通观念、共通文化的破绽嵌入言灵,借以束缚对手心灵的伎俩。因此并非无所不能。」
「我有时还真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不懂也无妨,但这次杀害了两位公主的手段是药物而非诅咒。」
面对如此断言的璜巽,李协一脸难以释怀地皱起眉头。
「这我就不懂了。假设是被下药的话,真有会造成那种状态的药物吗?」
「有。那是一种具备扰乱精神,使理智错乱之效果的药物。」
「你怎么知道?」
「看过两人的尸体后,我发现其中有疑点。虽说死后过没多久,但两人均呈现面红耳赤的状态,宛如喝了酒一般。」
「那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李协先生曾经上过战场吗?」
李协摇了摇头。
「不,目前还没有。我家代代都以守护宫廷为己任。」
「原来如此……现在几乎没人使用,但在战场上确定大势已去的士兵,有时会服用一款名叫狂身荡的药物。据说只要服下这款药物,无论再怎么遭到敌人劈砍都不会觉得疼痛,非但如此,敌人的动作看起来显得很慢,精神变得十分激昂,而且能发挥出源源不绝的力量。」
首度听闻的药名及效用,令李协面露惊愕神色。
「真有这么厉害的药物啊?」
「是的,但这款药物也有缺点。」
「什么缺点?」
「就是逐渐分辨不清敌我。心情太过激昂,造成判断力急速下降。更要命的是一旦服用狂身荡,最后将会因精神遭到侵蚀而造成言语机能受损,再也无法像个正常人一样思考事情。」
「这还真是……一款风险极高的药物呢。」
璜巽以点头回应支吾其词的李协。
「所以这款药物通常都被用来当作最终手段。既然要输的话,能多带几个敌人上路也好……就是有这种想法之时的最终手段。」
「但在市区买得到这种玩意吗?」
「尽管国家明令禁止贩卖,但要透过私密经销管道取得亦非难事。」
「……是说,还真亏你晓得有这种东西呢?」
被这样询问的璜巽稍微顿了一顿,随即继续说道:
「……如今仍有不惜违反国家禁令,在战场上使用狂身荡的不法之徒。他们把这玩意当成无敌神药,而我也只是偶然目击过那种场面罢了。」
「……偶然吗?」
聊着聊着,璜巽与李协抵达了某条昏暗巷弄的尽头。此处杳无人烟,只能听见自远方传来的市区喧闹声。
璜巽跳下马背,敲了敲民宅大门。过没多久只见一名男子隔着大门缝隙窥视他们。
「谁啊?」
现身之人是有着一张如同老人般皱纹满布的脸,以及透射出极不搭调之锐利眼神的矮小男子。璜巽一派从容地回答男子的询问。
「我是璜巽。」
此话一出,男子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