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以一介骑士身分挥舞长剑,在沙场上奋勇作战。仿佛那是在骑士世家成长所秉持的尊严一样。
此时,像是为了侧耳聆听海潮声而转眼望向海面的克洛姆,语气柔和地说道:
「从今以后,你将必须持续贡献一己之力。但也正因为这样,这场作战……不对,应该是说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如果只拘泥于身为骑士或士兵的概念,那你总有一天会完蛋。这个缺乏人力及物质资源的国家也将苦吞败果。」
「可是……我想以骑士身分奋力一战,想以骑士身分赢得胜利啊。」
面对使劲握紧拳头的菲芙妮斯,克洛姆宛如嘀咕似地轻声回应。
「别输就好。」
「咦?」
这是克洛姆以前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无论战争也好,其他事情也罢。通通都没有取胜的必要,只要别输就好。」
「可是,无法取胜就跟落败没两样啊……」
「这个世界并非只有胜利及败北,还存在着所谓的中间地带。这个中间地带既无阶段、亦无定义,也不存在用来形容的字眼。但中间地带确实存在,是一种既非胜利、亦非败北的概念。因此我从不打志在求胜的战役,我只打不会落败的战争。希望你能理解我的用心。」
菲芙妮斯还没办法完全掌握到,克洛姆这段言论所包含的意义本质。
然而,菲芙妮斯还是对他点了点头。这种反应是源自对克洛姆的信赖感,如今的菲芙妮斯对这一点已有所自觉。纵使还掌握不了克洛姆话中含义的本质,却也不会再对『不落败之战』的存在产生疑虑。
如果,往后有无数机会与他共赴战场最前线的话,是否就能掌握到其真意呢?
那个既非胜利,亦非败北,而是存在于中间的不明事物。
在如此心想的菲芙妮斯视线尽头,只见一艘离港驶向福格罗地区的大型商用船映入眼中。
以利基亚海军千夫长身分从军至今的道格拉斯·拜昂,边凝视着暗夜海面边低头默祷。他依照利杰尔教的仪节作法,以白布缠裹住兄长义贾·拜昂的遗体,奉读经典的其中一段章节。
「汝降生于苦难之星底下,脚踩苦难大地,横渡苦难汪洋。不厌其烦地承受神的试炼,将其心灵献予上天、将其肉体献予大地及海洋。请天神赐给这位顺从的仆人安息。」
念完祈祷经文之后,义贾的遗体缓缓被抛入漆黑的海洋之屮。利杰尔教信徒相信所有生命终将回归大地与海洋,并在死后舍弃肉体回到神所在的世界。
义贾·拜昂遭到克洛姆·贾瑞特施展的诡异术法袭击,断了一手一脚之后,痛苦挣扎了数天之久,最后因伤□被细菌感染而引发高烧,于昨日死亡。面对接下本次作战,满怀责任感的兄长竟如此轻易毙命一事,身为胞弟的道格拉斯·拜昂只能相当不甘心地咬牙切齿。
回到据点的道格拉斯卸下先前的冷静表情,任凭脸上浮现怒火中烧的愤恨神情。他抄起手边的陶壶狠狠砸向墙壁发出巨响,四分五裂的陶壶碎片应声飞散开来。
部下们都避之为恐不及地远离大动肝火的道格拉斯。在这当中,一名女性指挥官来到道格拉斯身边。
「火气很大喔,道格拉斯。」
面对她那一派毫不在乎的冷淡态度,道格拉斯不禁皱起眉头。
但也不能再继续耍小孩子脾气,只能乖乖低头致意。
「娜塔莎大人,原来您来了啊。很抱歉让您见笑了……」
「不必挂怀,我也不是无法理解你的感受。」
娜塔莎嘴里虽这么说,却没有做出任何表达同情的举动。
娜塔莎·瑞布雷利亚虽然年仅20出头,身上却散发出一股连成年人都自叹弗如的威严气息。她顶着指挥官头衔置身作战司令部的立场,正是造成这种现象的其中一个因素。但也不单仅止于此,她是人称利基亚十二贵族的高阶贵族之一,名门瑞布雷利亚世家的嫡长女。那是自利基亚宗派国草创时期开始,守护法王至今的十二贵族。她也是从小就接受英才教育,年纪轻轻便坐上师团长的位置,同时拥有可在中央作战司令部发言的极大权力。
道格拉斯却对娜塔莎没什么好印象,内心总有『这个小女孩算什么……』的蔑视倾向。看在跟兄长一同自基层士兵干起,历经千锤百炼才爬上现今这个千夫长地位的道格拉斯眼中,娜塔莎分明就像是单凭世家名声获得那个高贵地位一样。而娜塔莎从小累积至今的努力,道格拉斯当然一无所知。只是双方身世的差异,竟出乎意料地在道格拉斯与娜塔莎之间埋下了失和的变数。
只见娜塔莎身穿出航的正式军服。
「我必须提早一步回首都覆命。在我离开之后,此地便全权交由道格拉斯千夫长负责指挥调度。」
「是!遵命!」
「另外记得慎防格兰斯坦迪亚。在上一次的大战当中,该国也曾展现过完全不符其小国形象的举动,这代表该国找了罕见的优秀军师走马上任。兄长之死或许令你感到惭愧不已,但我希望你务必要冷静应对敌人的行动。」
「是,属下晓得。」
「更要紧的是敌国斥候似乎已经来这一带进行过侦察。如此一来,就代表对方很有可能已获知我方实际战力。假使对方挟两倍人马前来企图击溃我军的话,那我们也有改变作战方针的必要。」
「……您的意思是?」
「撤退。」
娜塔莎脱口而出的作战内容,使道格拉斯原本压抑住的怒火再度爆发。
「您何出此言?为什么要在这个阶段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