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动至克洛姆背后。
「…………克洛姆。」
「有什么事吗?菲芙妮斯?」
「那本书……是黄色书刊吗?」
「…………」
「…………是黄色书刊,对不对?」
克洛姆既未伸手擦拭额头不断冒出的斗大冷汗,同时又强行压抑住差点表露无遗的困惑神情,仍是一派冷静地转头面向菲芙妮斯。
「这终究是一本运用在文学领域已臻成熟的散文体所写成,另一方面又可称作是相当高品质的叙事诗钜作。此外,文中随处可见满怀敬意地引用诸多古典作品的优异手法,堪称是一部极其精确又简洁扼要地整理出人类低调延续的交媾行为,以及为激情所困的人性之杰作……」
「是黄色书刊对不对!」
「是又怎样啦?」
如今也只能将错就错。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克洛姆,毫不犹豫地以强而有力的字句反呛回去。
菲芙妮斯边叹了口气边烦恼不已地垂头丧气。
「……难怪爷爷不肯让我翻阅,真想不到居然会是那种书。而且克洛姆,你以前寄宿在我家的时候,不是都一脸正经八百地阅读着那本书吗?」
「嗯,我当然是极其认真严肃地沉迷于书中世界,这就是一本如此充满魅力的作品。」
「都是因为克洛姆那么认真地阅读,才害我误以为那是一本相当困难的书籍。」
「这的确是一本满艰涩的书啊。随着阅读的年龄不同,脑海中浮现的光景也会跟着产生转变。当时无法理解的事情,如今也能心领神会。我个人真的认为这是一本名著啊。」
「可是你居然……居然把那么淫秽的书籍拿给露露看!」
「不不,露露会读到这本书纯属意外。并不是我故意拿给她看的。」
「麻烦用心妥善管理好不好!那可不是适合给小孩子看的书啊!」
「……你说的是。」
「……而且想不到连爷爷都暗藏那种不入流的书籍……」
起码不希望被孙女发现的这点倒是不难想像。
「……唉,我真是连作梦也没想到,克洛姆竟然是个闷骚色狼啊。」
「等等,我并没有刻意隐藏的意思啊,我只是考虑到菲芙妮斯的年龄而选择自律罢了……」
「辩解也没用啦!」
克洛姆连忙安抚柳眉倒竖的菲芙妮斯,并设法岔开话题。也因为忙着处理这场闹剧的缘故,导致他们大幅延后了启程下山的时间。
菲芙妮斯边下山边叹了不晓得是第几次的气。
「…………唉。」
这声叹息所指不是别的,正是克洛姆的事情。直到5年前都还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宛如哥哥一般的存在。每次一听见这样的他跟随祖父考夫曼共赴战场,与公主一同为长久以来悬而未决的利基亚战役划下休止符的故事,对他的憧憬也跟着与日俱增。但那并非恋爱之类的情感,菲芙妮斯本身十分清楚这点。与祖父平起平坐地谈论艰深话题、在战场上立下汗马功劳的克洛姆,菲芙妮斯只不过一直对他的背影投以羡慕目光罢了。
谁知与阔别5年的克洛姆再次重逢,竟一举粉碎了她心中的那份憧憬。其中确实也包含了自己让妄想膨胀过头的一面。尽管如此,如同兄长般的克洛姆、身为英雄的克洛姆,以及把黄色书刊当作珍宝一般随身携带的克洛姆……菲芙妮斯内心怎么也无法将这几个不同的印象整合在一起,这股极为懊恼的念头在她心中盘旋不去。
而菲芙妮斯不是可以将这股懊恼的情绪转化成言语一吐为快的成年人,因为想法无法变为言语的焦躁情绪,使她感到浑身不自在。
尽管抱持着这种矛盾心情,菲芙妮斯仍旧为了带领克洛姆及露露重返皇都席奥尼亚而来到福格罗港。
福格罗港原本是一座归利基亚宗派国管辖的城寨,后来在5年前战争终结之际,成为由格兰斯坦迪亚皇国接管的地区。四面环绕着坚固牢靠的高耸城墙,家家户户都住在运用名叫砂泥工法,以砖块搭配砂子与泥土堆建而成,在市区内一字排开的独特房屋之中。或许是因为房屋外墙全都涂成雪白色调的缘故,整体街景隐约带给人一种清洁的印象。
先前为利基亚领土的此地信奉唯一神·利杰尔。一般被接管的土地,照理说大多都会被迫改信占领国所信奉的宗教。可是在接管当时……
『宗教与文化密不可分。一旦破坏当地原有文化,将会酿成叛变的火种。让此地居民继续自由信奉以往的利杰尔教,日后对我们而言必定大有助益。』
因菲芙妮斯的祖父考夫曼提出上述谏言,才使得此地如今依旧维持着与格兰斯坦迪亚皇国截然不同的异质文化。
即便被纳入格兰斯坦迪亚皇国领地,到现在仍难得发生反弹,主要都是拜这项政策所赐吧。由这座福格罗港搭船往西横渡红海,便能抵达皇都席奥尼亚。尽管距离相当遥远,不过,只要顺着逆时针方向流动的内海洋流航行,大约经过三天便能抵达目的地。
抵达福格罗港的一行人前往领主官邸,将不幸丧命的士兵遗发及阶级章递交给领主。领主对他们按照信仰礼仪善待亡者一事表达由衷感谢之意,并承诺会慎重地为他们举办一场军式葬礼。
随后菲芙妮斯等人赶往港口,申请了同乘商用船舶离港的许可证。接着敲定搭乘一艘预计隔天出发的小型商用船离开,当天便在港都找了间旅馆过夜。
等到隔天天亮,三人登上小型商用船。只是由于这原本就是一艘以载送货物为主要目的的船只,因此并未替他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