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应使克洛姆暂时中断思考,缓缓抬起头来。
「什么怎么一回事?」
「就是拿密函向格兰斯坦迪亚敲诈赎金的说词啦。」
「哦——那个嘛……」
语毕,克洛姆当场弯腰坐下,轻轻抓了抓头发。
「总之只是争取时间的权宜之计罢了,我并未考虑到后续的事情。反正不管怎样,一旦被带回他们的据点就再也难以逃脱了。我单纯是想利用暂时被拘留在此地的这段期间,设法拟定出逃亡计划而已。」
听他这样回答的菲芙妮斯忍不住叹了口气。
「总之虽然只是暂时解围,但毕竟没有再造成更多人员伤亡,就这点而言实在令人佩服。」
「承蒙夸奖,在下倍感光荣啊,菲芙妮斯小姐。」
克洛姆以调侃语气如此回答之后,菲芙妮斯随即重新转头面向他。
「但再来该怎么办?武器都被没收了,就算试图反抗,在这种状况下根本束手无策嘛。」
的确,菲芙妮斯说的没错,普通的逃亡方式难以成功。目前处于被困海上的状态,再加上除了菲芙妮斯及露露之外,若要连幸存的船员们也一并救走,预料将会遭到相当大的挑战。
(……倒也并非没有办法就是了……)
克洛姆边想边抬头仰望天花板。
此时商人——格兰斯坦迪亚外交官来到他面前鞠躬致意。
「方才的答辩实在精彩极了。」
「但并不代表我们已经捡回一命。」
克洛姆简短一句话带过他的发言,再次开始沉思。菲芙妮斯见状便主动出面代替克洛姆与外交官对谈。
「我是隶属于格兰斯坦迪亚皇国军的骑士菲芙妮斯·麦克昂。方才不知您是外交官,若有冒犯之处尚请海涵。」
只见外交官面露微笑点了点头。
「原来你是麦克昂家的千金啊。我叫利金森·荷曼,是获派前往拉托鲁格国的驻拉托鲁格国大使。原本颇感不安,但能见到麦克昂家的人士,总算感到安心一些了。」
「目前放心还嫌太早,毕竟他只不过是争取到少许时间罢了。」
「说的没错,但真亏他有办法识破我的身分呢。」
「……的确。」
无法完全忽视将目光投射到自己身上的两人,克洛姆只能无奈地转头……
「干嘛?」
他开口如此说道。菲芙妮斯刻不容缓地提出疑问:
「你为何知道这两位的身分呢?」
克洛姆叹了口气,简短地开始说明。
「很简单啊。首先,方才不是有个银杏树制成的木盒吗?银杏树是一款非常高级的木材,而唯独家财万贯的富豪或王族,才会选这种高档材料制作木盒。」
听到这里的利金森频频点了点头。
「假如只是这样的话,或许可以把他视为一名单纯的大商人吧。但这位随行的拉托鲁格籍护卫,身上却有许多不符合其护卫身分的状况啊。」
话一说完,只见始终保持沉默的拉托鲁格人立刻侧目瞄了克洛姆一眼。
「哦,此话怎讲?」
「首先,他手掌的茧并非习练刀剑所形成的茧。那种外侧呈波浪状的茧,是惯用锄头等农具之时所磨出来的。」
那人面不改色,只是不发一语地对克洛姆投射出锐利视线。
「而如今那些茧也已经变薄,大概是已经放下锄头好几年了吧。」
「但那也只不过证明,我并非护卫的可能性罢了。」
「没错。但在与我们首度碰面之时,你同时运用双手握住了插在腰际的剑锷及剑鞘。明明见到来路不明之人踏入船舱,你却采用了不主动拔剑的拉托鲁格式表态手法。身为护卫就必须随时作好拔剑应敌的准备工作,否则根本无用武之地,在陌生人出现之时更是如此。附带一提,那种手握剑锷、剑鞘却不拔剑的表态方式,在拉托鲁格算是非常古老的礼节。而这个行为早已成为表面功夫,目前还会采用这种方式的,顶多只剩下重视繁文缛节的中原都城宫殿而已吧。」
被克洛姆讲解得如此清楚,他自然再也无从辩解。他认命似地单膝跪地,向克洛姆低头致意。
「请恕在下有眼不识泰山。阁下博学多闻,令在下深刻体会到自身思虑不足之处。在下名叫璜巽,是拉托鲁格国特使。不知可否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自称璜巽的青年毕恭毕敬地如此说道。克洛姆却仿佛打断他的发问一般,将注意力从璜巽身上转移至甲板上。
「这事就等我们平安逃出这个鬼地方再说吧。尽管有争取到时间,但我不认为对方也会傻傻地一直等下去。」
此时,露露靠近克洛姆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呐、呐,克洛姆。」
「什么事?」
「若是那样的话,就算使用露露的力量也没关系唷。」
在场所有人全都微微歪着头,露出宛如头上浮现问号般的不解神情。
克洛姆不